阿黎突然往草垛那边走,靴底踩在烧焦的麦秆上“咔嚓”响。她蹲下身,用银针挑了点灰烬,针尖立刻变黑了。“不是意外失火。”她把银针举到日头下,“这灰烬里有煤油味,是有人故意泼的。”
赵时赏咳嗽着走到粮仓的石碑前,碑上刻着“宋室粮仓”四个大字,边角被熏得发黑。“吴浚这步棋,是想让城里缺粮,逼得百姓闹事。”他指着远处的西角楼,“到时候他再站出来说‘开城门请元军借粮’,保准有人信。”
正说着,周平带着几个士兵跑来了,甲胄上沾着黑灰,像是真去救过火。“火灭了?”他喘着粗气问,眼睛却往粮仓的西侧门瞟——那里有条小路直通北门,是运粮的捷径。
“灭了。”陈铁把矿锄往地上一顿,铁环“当啷”响,“就是烧了点陈粮,不打紧。”他身后的矿兵们齐声哄笑,笑声震得屋檐上的烟灰簌簌往下掉。
周平的脸僵了僵,突然指着个士兵:“你!去禀报赵大人,说粮仓没事,让他放心!”那士兵愣了下,刚要迈步,老周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不必了,赵大人就在这儿。”
周平猛地回头,见赵时赏正拄着拐杖站在石碑旁,脸色白得像面粉。他的手悄悄往腰间摸,那里的佩刀鞘是空的——想来是刚才“救火”时弄丢了。“末将……末将参见赵大人。”声音抖得像筛糠。
赵时赏没理他,指着粮仓的墙角:“那里的草垛没烧着,怎么也有烟?”众人望去,果然见墙角的草垛明明是干的,却冒着股淡烟,像有人在底下烧什么。
陈铁跑过去一脚踹开草垛,里面露出个小洞,洞里的硫磺粉正燃着,旁边还压着张纸条。“刘大人,您看!”他捡起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午时三刻,北门见”。
“是周平的笔迹。”白砚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拿着本账册,“这是他上个月报的军需账,字迹一模一样。”她把账册递过来,纸页上的“周平”二字,跟纸条上的笔画重合得丝毫不差。
周平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腿一软跪在地上:“不是我!是吴通判逼我的!他说……他说不照做就杀我全家!”他往地上磕着头,额角撞在石板上“咚咚”响,“今早的信号镜,也是他让人放的!”
远处的北门突然传来铜锣声,急促得像雨点。老周脸色一变:“是城门的示警锣!”
我们赶到北门时,城门洞的木栓已经断了,断口处留着整齐的刀痕——是被人用斧头劈开的。守在机关旁的特战队员倒在地上,脖子上有淡淡的针孔,阿黎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摇了摇头:“是‘迷魂针’,跟上次林秀才用的一样。”
城外的护城河边,那渔夫打扮的人正往船上跑,船上的狼头旗在风里招展,远处的江面上,隐约能看见李恒船队的帆影。“追!”我拔出青峰剑,剑气劈断旁边的旗杆,“别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特战队员们立刻跳上渔船,木桨划得水面“哗哗”响。陈铁扛起矿锄往上游跑:“俺去截他的退路!”矿兵们跟着他往河湾方向冲,铁环的响声在晨雾里传得老远。
周平瘫在城门洞里,看着断裂的木栓直哆嗦:“他……他说只要打开城门,元军就会保我做赣州知府……”赵时赏的拐杖狠狠砸在他背上:“糊涂东西!元军占了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这种叛徒!”
我望着江面上远去的渔船,突然明白吴浚的真正计划——他根本不是要今早开城门,而是故意露破绽,让我们以为他要开北门,实则是想趁机把“北门守将通敌”的消息传给李恒,好让元军相信赣州城防已乱。
“他在等李恒攻城。”我握紧青峰剑,剑身在日头下泛着冷光,“等我们跟元军打得两败俱伤,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白砚突然指着城墙上的“宋”字旗:“旗绳断了!”众人抬头,果然见旗绳不知被什么割断了,旗子正缓缓往下落,像只折了翼的鸟。
“是信号!”赵时赏的咳嗽声突然停了,“他在告诉李恒,我们发现了北门的事,让元军改从别处进攻!”
城楼下的护城河里,特战队员们正跟渔夫缠斗,刀光在水面上划出亮痕。陈铁的矿兵们从河湾包抄过来,矿锄抡得像风车,把渔船围在了中间。那渔夫见势不妙,突然往水里扔了个陶罐,“轰隆”一声,黑烟立刻弥漫开来——是阿黎说的毒烟。
“捂住口鼻!”我朝着城下喊,阿黎已经解开药箱,往城下扔了几个解毒烟的陶罐,薄荷的清香很快压过了刺鼻味。等烟散了,渔船已经空了,水面上飘着个破斗笠,里面藏着块令牌,刻着“元军先锋营”。
“让他跑了。”老周从船上跳下来,手里攥着半截狼头旗,“但这令牌,足够证明吴浚和元军勾结了。”
赵时赏看着令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阿黎赶紧给他扎针,银针在他虎口处轻轻一点,他才喘匀了气:“传我命令,全城搜捕吴浚!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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