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刚响,鼓浪屿的炮台突然炸开——是潜伏的队员点燃了火药库。刘狼在帅府里惊醒,提刀冲出时,正撞见郑龙的大队从码头杀来,连发火枪的齐射在巷子里织成火网。“有内鬼!”刘狼怒吼着挥刀劈杀,他的亲卫营骑着蒙古马冲过来,马蹄踏碎了青石板,与义军的骑兵撞在一处。
我带着六女赶到时,巷战正打得惨烈。黄丽的破甲箭专射马眼,雷芸的土手雷在骑兵队里炸开,铁砂飞溅处,元军纷纷坠马。吴燕殊吹了声口哨,一群夜鹭突然从夜空俯冲下来,啄瞎了元军的眼睛;阿黎往墙角撒了把药粉,腾起的黄烟让追来的元军呛得瘫倒在地。
白砚举着青锋剑护在我身侧,剑尖挑着个元军百夫长的咽喉:“刘狼往东门跑了!”我策马追上去,刘狼的背影在巷口一闪,他的佩刀上还沾着义军的血。“汉奸!哪里跑!”我挥剑砍去,剑风劈开他的刀,在他背上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刘狼转身反扑,刀势带着股狠劲:“我降元又如何?你们这些南蛮,迟早是阶下囚!”他的刀劈向我的面门,却被白砚的剑格开,两人的剑在月光下碰撞,火星溅在石板上。就在这时,郑龙的客家刀从斜刺里劈来,刀背的镰刀套勾住刘狼的脚踝,硬生生将他拽倒。
“斩汉奸,用客家刀!”郑龙的刀落下时,刘狼还在嘶吼:“刘整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刀光闪过,人头落地,滚烫的血溅在我的甲胄上,带着股铁锈味。
厦门城的天快亮时,巷子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郑龙的队员在粮仓前升起“宋”字旗,百姓们打开门,往士兵手里塞热茶和米糕。一个白发老丈突然跪在我面前,手里捧着块染血的布:“这是我儿的遗物,他原是元军的小兵,不肯杀同胞,被刘狼斩了……”布上绣着半朵山茶,与李姝的帕子纹样相似。
议事时,白砚突然指着账册上的“凌波”二字:“她这几日总借整理文书的由头,往厦门的布防图前凑。”吴燕殊的银狐叼着片碎纸进来,上面是李姝的字迹:“厦门易攻,可诱义军主力深入。”我捏着碎纸,突然想起在福州时,凌波总在李姝身边打转,两人看似疏远,眼神却总在不经意间交汇。
“盯紧凌波,”我将碎纸凑到烛火上,“她不简单。”窗外传来郑龙的吆喝声,他正指挥队员们修复炮台:“把这些炮转向大海,看哪个元军敢来送死!”
文天祥的信使此时抵达,带来他新写的《海丰筹战疏》,墨迹间透着股忧虑:“厦门虽下,张弘范主力未动,恐有诈。”我望着书上的字,突然想起元璟——自福州攻城后,他便没了踪迹,像滴入水的墨,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砚往我的箭囊里塞了包解药,是阿黎新制的:“听说李姝也来了厦门,在文大人的帐下当文书。”吴燕殊的银狐突然对着南方低吼,那里的海面上,一艘不起眼的渔船正扬帆远去,船尾的灯笼晃了晃,像是在传递信号。
“该去会会李姝了。”我握紧青锋剑,剑鞘上的双回纹帕子被海风掀起,露出里面的身份证。现代的塑料与宋代的丝线贴在一起,像在提醒我——这场仗,不仅要赢,还要守住那些不能被篡改的记忆。
郑龙的水军已在厦门港操练,战船的帆影铺满海面,连发火枪的操练声与海浪的咆哮混在一起,在晨雾里织成张无形的网。我知道,这网里不仅有元军的战船,还有潜伏的间谍,有未说出口的阴谋,有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
但只要手里的剑还锋利,身边的人还在,这网,迟早会被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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