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福州耳东会
厦门港的浪涛拍打着船舷,溅起的水花在甲板上凝成盐霜。陈宜中被铁链锁在桅杆上,锦袍早已被海水泡得发皱,往日里油光水滑的发髻此刻散乱如草。我(刘云)踩着湿漉漉的甲板走近,手里把玩着那枚从他袖中搜出的狼头玉佩,玉佩上的血渍被海风舔得发暗。
“耳东大人,”我突然开口,声音被风撕得有些碎,“孛罗给你的密信,藏在哪只船的货舱里?”
陈宜中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铁链在他挣扎时发出哗啦巨响,与海浪声搅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听不懂?”我蹲下身,指尖划过他脚踝上的镣铐,那里还沾着码头仓库的稻草——正是藏元军密信的地方,“那这玉佩上的狼头,总认得吧?还有你让管家买的硫磺,是想给元军的回回炮当药引,还是想炸了福州的粮仓?”
他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刘云,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大宋重臣,岂能与元贼勾结?”
“重臣?”我冷笑一声,突然扬手,吴燕殊的银狐立刻叼着卷纸从船舱窜出,纸上是陈宜中与元军使者的密谈记录,墨迹里还混着酒渍,“上个月十五,你在醉仙楼给孛罗的使者敬酒时,可没说自己是大宋重臣。”
陈宜中死死盯着那卷纸,脸色从红转白,再转青,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桅杆下不再说话。浪头打来时,他连躲都不躲,任由海水灌进嘴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倒像是在哭。
“传令下去,”我转身对郑龙道,“按吴燕殊的名单,全城搜捕‘耳东会’成员。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龙的水兵们早憋着股劲,领命后立刻分兵。郭虎带着左翼兵马扑向城西的米铺,那里的王老板每天给元军送“陈米”,实则在米袋里藏军情;李铁的右翼直奔城南的布庄,张掌柜的账本上,每匹布的尺寸都对应着义军的布防图;我则带着三百骑兵,往城东的城隍庙去——那里的主持和尚,竟是“耳东会”在福州的联络人。
城隍庙的香火总带着股檀香味,今日却混着血腥味。老和尚正跪在佛像前念经,念珠转得飞快,见我们闯进来,竟不慌不忙地起身:“施主们是来上香,还是来拆庙?”
“拆你的‘耳东会’。”我将名单拍在供桌上,他的法号“慧能”二字被红圈标得刺眼,“上个月你给元军画的福州水系图,用的是庙里的朱砂吧?”
老和尚突然从袈裟里抽出把短刀,直扑过来:“阿弥陀佛,施主们下辈子再忏悔吧!”却没料到黄丽的箭早等着他,箭头穿透他的手腕,短刀当啷落地。他盯着自己的血滴在蒲团上,突然疯笑起来:“耳东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自身难保了。”我踹开他的禅房,墙角的暗格里藏着十几封密信,其中一封写着“正月十五,焚粮仓”,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陈”字。
与此同时,郭虎在米铺后院的地窖里,抓出了正往麻袋里塞密信的王老板。地窖里堆满了“陈米”,掀开米堆,底下竟是元军的火铳。“这些铳是给谁的?”郭虎用刀柄敲着他的脑袋,王老板抖着嗓子招供:“给……给府衙的刘推官,他说正月十五要炸开城门……”
李铁的布庄里更是热闹。张掌柜见势不妙,想往灶台里塞账本,却被阿黎的麻药针射中胳膊,账本掉进火堆前被士兵抢了出来。上面记着“泉州苏老板,送箭杆三千”“建瓯赵员外,备马五十匹”,全是给元军筹备的军械。
不到半日,福州城里的“耳东会”成员被抓了个干净,押往府衙的路上,百姓们扔着烂菜石子,骂声比风声还响。有个卖花的老婆婆,举着剪刀追了半条街,骂道:“就是你这狗东西,去年把我儿子的军粮换成沙子!”
审问在府衙的偏厅进行。我让人把这些奸细分开关押,每间牢房外都守着士兵,故意大声说:“陈宜中已经招了,谁先坦白,就免谁的死罪!”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布庄的张掌柜就喊着要招供。他被带进来时,裤脚还在滴水——是吓尿了。“我说!我说!”他趴在地上磕头,“耳东会的大头目就是陈宜中!他每月初一在码头的三号仓库开会,泉州、建瓯、漳州的头目都来……”
紧接着,米铺王老板、城隍庙老和尚也纷纷倒戈,你一言我一语,把“耳东会”的底细抖了个干净:谁负责传递军情,谁负责筹备军械,谁负责策反义军,连陈宜中给每个头目发的“狼头令牌”样式,都描述得分毫不差。
证据堆在案上,像座小山。我让人把陈宜中押进来,他看着那些指证他的奸细,突然瘫在地上,嘴角淌着白沫:“都招了吧……我是耳东会的总头目……”
押回福州城时,陈宜中被关在他自己的府邸里。这座曾摆满古玩字画的宅院,如今成了他的囚笼。阿黎端着碗药走进来,碗里的银针泛着黑亮的光:“这是‘吐真散’,要么自己喝,要么我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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