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七星一剑耀日月
长江的秋涛像匹脱缰的野马,狠狠撞在“破浪号”的船头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刘云)的战袍。我扶着船楼的栏杆,望着逆流而上的船队在江面上艰难挪动,铁叶轮搅碎的浪沫里,仿佛能看见历史的碎片——1278年的冬天已在峡口酝酿,夔州的张珏快撑不住了,雷州的张世杰被阿里海牙堵在港口,而崖山的风浪,正顺着洋流一点点逼近。
“官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白砚的声音带着江南的温软,她刚把福州送来的密信叠成小方块,塞进我手心。信上是吴燕殊的字迹:杨文安在夔州城外挖了三重壕沟,张珏的士兵只能煮皮带充饥;雷州的淡水快耗尽,张世杰的部将开始偷偷凿船逃散。
我展开密信,指尖划过“夔州”二字,又落在“雷州”上,两种焦虑在心里拧成死结。张珏是川地最后一根硬骨头,他守着夔州,就像在元军的粮仓里插了把刀;可张世杰若败,南宋最后的水师就会全军覆没。“白砚,”我转身看她,她鬓角的碎发被江风掀起,眼里却亮得像含着星子,“你说,先救谁?”
白砚沉默片刻,伸手抚过船楼壁上的舆图,指尖在“夔州”圈了个圈:“张将军在雷州有海险,能再撑三月;张珏守的夔州,是川蜀的门户,他若降了,杨文安的铁骑三天就能冲到长江中游,到时候咱们连九江都保不住。”她踮起脚,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再说,川人最是念旧,您救了张珏,整个四川的义军都会跟着您干。”
心里的死结“啪”地松开。我突然抱起她,她惊呼着搂住我的脖子,裙裾扫过甲板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惊飞了船舷边的水鸟。“传令!”我对着舱外高喊,声音盖过涛声,“所有快船卸下多余辎重,骑兵换乘轻舟,沿两岸峭壁行军,遇元军哨卡直接拔除!郑龙率主力船队逆江疾行,铁叶轮开到最大,三日内必须抵达奉节!”
白砚在我怀里轻笑:“官人这性子,倒比长江的浪还急。”
接下来的七日,长江成了最严酷的战场。快船加装的铁桨被急流冲击得发烫,士兵们光着膀子扳桨,肌肉贲张的臂膀上渗着血泡,号子声从黎明喊到深夜。帅舱里却藏着另一番天地——黄丽的箭囊挂在床头,她总说“弓弦需养气”,却在擦箭时偷偷往我手心塞蜜饯;雷芸的药箱敞着,安神香混着阿黎调的迷药气息,在空气中酿成暖融融的雾;吴燕殊的银狐蜷在脚边,看着王婉婉给我包扎练剑磨破的手掌,时不时用尾巴扫扫我们的衣角。
第七日清晨,船队闯入三峡,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劈,江水流速陡然放缓。我推开舱门,带着六女走上甲板,江风卷起我们的衣袍,像七只展翅的鹰。“试试新得的剑心?”黄丽搭箭上弦,箭头却对着江面,她新练的“流矢剑”能借水力伤敌。
我拔出断水剑,丹田处的剑心突然发烫——那是围攻扬州时文天祥诗稿引动的“丹心”,此刻在三峡的雄奇山水间,竟像有了生命般搏动。“一起发力!”我大喝一声,剑气顺着剑锋泻出,与黄丽的箭气、吴燕殊的海东青锐气、阿黎的药气、王婉婉的医气、雷芸的毒针气、白砚的书卷气缠成七色彩练,狠狠劈向江面!
“轰”的一声,江水被劈开丈许宽的水墙,反冲的力道推着船队如离弦之箭,在狭窄的峡道里飞驰。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郑龙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大笑:“将军这招‘七星汇流’,比铁叶轮还管用!”
船过巫峡时,两岸的元军哨卡密如蛛网。那些搭在峭壁上的哨楼像悬着的毒瘤,哨兵的弓箭时不时射向江面。“火炮准备!”我下令,郑龙掀开帆布,八门远程火炮的炮口对准最近的哨楼。三声轰鸣后,哨楼轰然崩塌,碎石混着元军的惨叫坠入江心。
“火枪队掩护,石勇带骑兵攀崖!”黄丽红旗一挥,甲板上的突火枪齐鸣,铁弹穿透对岸的箭阵。石勇的骑兵队踩着岩壁缝隙攀爬,他们的马蹄裹着防滑的麻布,像壁虎般贴在崖壁上,很快就拔掉了五处哨卡。有个川籍士兵指着峭壁上的栈道哭了:“将军,那是我家村子!元军烧了栈道,我娘还困在山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让吴燕殊放飞信鸽:“告诉张珏,我们带了三十车粮,还有能炸开栈道的火药。”信鸽掠过峭壁时,我看见栈道的灰烬里,插着几面褪色的宋旗——那是百姓们偷偷插的,旗杆上还缠着晒干的玉米须。
第九日傍晚,奉节城的轮廓终于在暮色里浮现。夔州城外的联营像条黑色巨蟒,火把在联营间流动,杨文安的帅旗在最西头的高台上飘着,旗下隐约有囚车晃动,大概是被俘的义军将士。城头上,张珏的“张”字旗虽破,却依旧挺立,守城的士兵们正用石块砸退元军的攻城梯,有个断了腿的小兵趴在垛口上,手里还攥着半截长枪。
“就是现在!”我拔剑直指东门,“骑兵队随我冲,火炮压制联营!”一万轻骑如潮水般涌上滩涂,马蹄踏过鹅卵石的声响震得地动山摇。元军显然没料到我们来得这么快,东门的攻城部队顿时乱了阵脚,被骑兵的马槊捅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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