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西陵出峡,黄鹤含悲
船队顺江而下,出西陵峡时,江面突然开阔如镜,水流褪去了巫峡的湍急,变得温顺起来。两岸的山峦渐渐低矮,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芦苇荡,风过时,芦花如雪般纷飞,落在甲板上,沾在士兵的铠甲上,像撒了层碎银。刘云立在“破浪号”船头,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手里摩挲着玄阴剑的剑柄——这几日在甲板上练剑,剑穗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剑鞘上的七星铜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刘统领,前面就是鄂州了!”了望手的喊声从桅杆顶传来。刘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面上渐渐出现城郭的轮廓,最显眼的是蛇山之巅的黄鹤楼,飞檐翘角如黄鹤展翅,在晨光里投下巨大的影子。他想起岳飞的《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船舷,仿佛能听见八十年前,那位英雄登楼时的长叹。
“听说岳将军当年镇守鄂州,就在这黄鹤楼下操练水师。”吴燕殊走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从武士头山带回的兵书,书页上还沾着山洞里的泥土,“书上说他在此地打造了百艘‘车船’,轮桨转动时,日行千里,把金兀术的船队打得落花流水。”阿黎蹲在甲板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黄鹤楼的轮廓,画到第七层飞檐时,突然停住:“可惜啊,后来……”
话未说完,船队已驶近武昌江岸。黄鹤楼的全貌愈发清晰,朱红的楼体在绿树间格外醒目,楼前的石碑上刻着崔颢的诗,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出“晴川历历汉阳树”的风骨。岸边的码头停着几艘元军的巡逻船,船帆上的狼头旗在风里耷拉着,像只垂头丧气的野兽。
“按计划行事。”刘云对身旁的三大阵主道。斥候阵主郑虎抱拳应诺:“左翼快船已绕到汉口,切断元军退路;先锋阵主李敢拍了拍腰间的火箭:“待黄昏风起,就烧他们的粮船;后卫阵主王奎则握紧了长矛:“保证主力船队安然渡江。”
黄昏时分,江风果然转向,吹得元军的船帆偏向一侧。李敢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带着呼啸划破暮色,精准落在元军粮船上。火借风势,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将黄鹤楼的影子都染成了暗红色。元军慌乱中想解开缆绳,却发现船锚早已被潜水的斥候用铁链缠住。郑虎率领的快船从汉口杀出,船头的撞角撞碎了元军的巡逻船,水花溅起时,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江面发颤。
刘云站在“破浪号”甲板上,看着元军船队在火海中溃散,突然拔出断水剑,剑尖指向黄鹤楼:“弟兄们,岳将军当年没能完成的事,咱们替他了了!”十艘大船齐声鸣号,声浪盖过了烈火的噼啪声,惊得楼檐下的夜鹭纷纷腾空,翅膀在火光里划出一道道黑影。
(二)赤壁怀古,周郎余恨
船队离开鄂州时,黄鹤楼已被元军的残火映得通红。刘云站在船尾回望,突然想起苏轼在《念奴娇》里写的“故垒西边”,便对众人道:“绕去赤壁看看。”青鸾鸟载着他们升空,下方的长江如条金色的带子,岸边的赤壁山像块烧红的烙铁,在暮色里泛着暗红色的光。
“就是这里了。”吴燕殊指着山崖上的“赤壁”二字,笔画遒劲,据说还是周瑜当年亲笔所题,只是年代久远,已被青苔半掩,“相传周郎当年就在这崖上放火,烧得曹操八十万大军片甲不留。”黄丽趴在鸟背上,往下看时,只见江水拍打着崖壁,浪花溅起的瞬间,竟真像“卷起千堆雪”。
降落在赤壁古战场时,夕阳正沉入江面,将山崖染成血红色。刘云踩着碎石走到江边,捡起块被江水磨圆的卵石,石面上还留着灼烧的痕迹——想必是那场大火留下的印记。他想起苏轼在黄州写的“人生如梦”,突然觉得手里的玄阴剑沉了许多,仿佛握着的不仅是剑,还有千百年来英雄们的遗憾。
“看那崖壁!”李白砚突然喊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夕阳的余晖里,崖壁上的影子竟像个手持羽扇的将军,正对着江面指点江山。“是周郎的影子。”阿黎轻声道,“当地人说,每逢江面起雾,就能听见他调兵的鼓声。”雷芸拔出裂江剑,对着崖壁一挥,剑风卷起的碎石落在江里,激起一圈圈涟漪:“可惜啊,这般英雄,竟英年早逝。”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原来是一队元军巡逻兵,见他们身着宋军铠甲,立刻张弓搭箭。刘云冷笑一声,玄阴剑出鞘的瞬间,寒气逼得对方的弓弦都凝了层薄霜。“让他们见识见识周郎的剑法!”他高喊着冲上前,剑尖划过的轨迹如赤壁的江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三两下就挑落了对方的弓箭。黄丽的赤阳剑紧随其后,剑身在夕阳下泛着红光,像当年那场烧红了天的大火。
收拾完元军,众人坐在崖边的巨石上,看着江面上的渔火渐次亮起。李白砚铺开纸笔,借着最后一丝天光抄写苏轼的《前赤壁赋》,笔尖划过纸面时,她突然抬头:“苏大学士当年被贬黄州,是不是也常来这里?”刘云点头,想起兵书里记载的乌台诗案,突然觉得手里的酒囊有些沉重——当年苏轼在此地“一蓑烟雨任平生”,而他们如今,却连片刻的安宁都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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