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收复湖口
(一)飞鸽传檄,三线并举
黄州的晨雾还未散尽,刘云已站在“破浪号”的桅杆下,手里捏着三封火漆封口的信。第一封要送洞庭湖的郭龙,他指尖划过信上“年底出海”四字,忽然想起武士头山石盒里的海图——那上面标注的航线,或许正是此次出海的关键。吴燕殊捧着信鸽,鸽爪上的铜环刻着“洞庭”二字,她轻轻抚摸鸽羽:“这小家伙上个月刚从襄阳飞来,认得郭统领的营寨。”
信鸽腾空时,刘云转向第二封信。这是给巫山斥候的回令,墨迹未干的纸上,“修复盐道”四字格外醒目。三日前收到的斥候传书里说,古道中段的“鹰嘴崖”塌了半壁,仅容单人爬行。“让他们分小队轮班,白天清碎石,夜里架篝火取暖。”他对亲兵道,“每人带足艾草,山里的瘴气毒得很。”亲兵低头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去年有个小队误入瘴气谷,回来时只剩三人,浑身发肿如泡。
第三封信最急,要送虔州赵时赏与福州郑龙。刘云想起兵书里记载的“霹雳炮”,在原有的火药配方里加了硝石,威力能大上三成。“让军器监的工匠两班倒,夜里点油灯赶工。”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每造出十门火炮,赏三坛米酒。”阿黎正在旁边捣药,闻言抬头:“我让药铺多熬些明目汤,送过去给工匠们润润眼。”
三封信鸽先后升空,翅膀在晨光里划出银线。刘云望着它们消失在云层里,突然拔出玄阴剑,剑尖指向潭州方向:“传我令,各州潜伏队向汉口集结,沿途若遇元军盘查,就用盐商的身份掩护。”雷芸在旁补充:“让他们多带些盐引,上个月截获的元军盐票还剩不少,正好能用。”
(二)盐道潜行,星火燎原
七日后,巫山古道的中段已响起叮叮当当的凿石声。斥候队长周铁山举着油灯,照亮崖壁上的裂缝——昨夜又塌了块巨石,把仅容一人的通道堵了大半。“搭脚手架!”他扯开嗓子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震得岩缝里的水珠簌簌落下。三个队员抱着藤梯爬上崖壁,梯绳勒得肩膀发红,却没人敢松手——下面就是百丈深的黑潭,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着。
另一边,渗透小队正踩着月光向潭州潜行。队长林三郎背着个破麻袋,里面装着盐块,盐粒从麻袋缝里漏出来,在地上撒出条白痕。“快抹掉!”他低声喝止,抽出腰间短刀,刮去地上的盐迹。去年有个小队就是因为盐痕暴露,被元军追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剩两人躲进山洞,靠啃树皮活了下来。
行至湘潭地界,林三郎突然吹了声口哨,路边的老槐树后闪出个樵夫,草帽下的脸抹着黑灰。“张唐在鹰嘴岩,”樵夫递过块啃了一半的红薯,“元军前天搜山,把他的左腿射穿了。”林三郎的心一沉——张唐是张浚的嫡孙,去年起义时一杆长枪挑落七个元军百夫长,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
当夜,小队摸进鹰嘴岩。山洞里弥漫着草药味,张唐正靠在石壁上,左腿缠着浸血的布条,见他们进来,突然挣扎着要起身:“你们终于来了!”林三郎赶紧按住他,阿黎派来的医兵掏出金疮药,刚解开布条,就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已化脓,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忍着点。”医兵用火折子燎了燎小刀,刀尖挑出蛆虫时,张唐咬着木棍,额头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
与此同时,虔州军器监的工坊里正火光通明。赵时赏举着油灯,看着工匠们给火炮镗孔,铁屑飞溅在他们赤裸的胳膊上,烫出一个个红点。“再加把劲!”他喊道,手里的酒坛晃了晃,“这坛酒,等造出第一门新炮就开封!”工匠们的吆喝声更响了,锤头砸在铁坯上,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与油灯的光混在一起,像场金色的雨。
(三)湖口惊变,夜剿水匪
三十艘快船如银箭般划破江面,船头的撞角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刘云立在旗舰船头,手里的海图已被江风吹得卷了边——湖口的水道像条扭曲的蛇,暗礁密布,连老渔民都不敢夜里行船。“让熟悉水道的斥候在前头带路。”他对李敢道,对方正往箭上涂桐油,闻言咧嘴一笑:“放心,上个月刚抓了个湖匪,他说漏嘴,画了张暗礁图。”
三更时分,船队悄无声息地驶入湖口港。码头上的元军还在打盹,火把插在石缝里,光昏昏沉沉的。刘云拔出断水剑,剑风扫过,将悬在旗杆上的狼头旗削成两半。“动手!”他低喝一声,三十艘船同时放出钩爪,士兵们像壁虎般爬上码头,靴底的软布擦过石板,连点声响都没有。
元军营房里突然传出惨叫,接着是火把落地的噼啪声。刘云冲进营房时,正撞见个元军百夫长要拔剑,玄阴剑快如闪电,已架在他脖子上。“说,水匪窝在哪?”百夫长抖得像筛糠:“在、在鹰嘴岛……他们头子叫‘翻江鼠’,据说早年是贾似道的水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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