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家属楼下,单元门像一张沉默的嘴。
陈屿停下脚步,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晚晚。
她抱着书包,停在离单元门几步远的地方,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低着头,视线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沾着泥土和血渍的裤腿下,膝盖的擦伤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重的抗拒和不安。
陈屿知道她在怕什么。楼上的那个“家”,对她而言,恐怕比刚才那条推搡她的小巷更可怕。
“我上去了。”陈屿低声说了一句,算是告别。
他推开沉重的单元门,吱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粘在他的背上,直到他走上楼梯拐角,才消失。
回到家,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母亲方苏然还没回来,父亲陈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他是市里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工作很忙,但总是尽量准时回家。
“回来了?”陈锋从报纸上抬起头,目光敏锐地落在陈屿沾着灰土、还渗着血的裤腿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腿怎么了?”
“放学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蹭到台阶了。”陈屿不想多解释,含糊地说着,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就想去卫生间清理伤口。
“摔跤?”陈锋放下报纸走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小腿外侧的伤口,不算深,但擦破了一大片皮,血混着泥土,看着挺狼狈
“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哪摔的?跟同学打闹了?”
“没有,就是没走稳。”陈屿躲闪着父亲探究的目光,“我自己洗洗就行。”
“别动。”陈锋按住他,起身去电视柜下面拿出家里的医药箱
“伤口沾了泥,不好好清理会发炎。坐下。”
陈锋的动作很利落,用碘伏棉球仔细地给伤口消毒。药水刺激得陈屿龇牙咧嘴。
“嘶…爸,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陈锋嘴上说着,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些,“以后走路看着点。”
正处理着伤口,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方苏然轻快的哼歌声。她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另一只手还提着一束刚买的鲜花
“哟,这是怎么了?”方苏然一进门就看见父子俩这架势,吓了一跳,购物袋都顾不上放,快步走过来
“小屿腿怎么了?”
“摔了一跤。”陈锋言简意赅,用纱布把伤口包好,“行了,这两天注意点,别沾水。”
方苏然心疼地看了看儿子的腿,又看看他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放下东西,转身去厨房洗手,准备做饭。
就在这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客厅窗户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了看。
“咦?”她发出一声轻咦。
“怎么了?”陈锋问。
“楼下…晚晚那孩子,怎么坐在单元门口台阶上?”方苏然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一丝担忧,“天都快黑了,她妈又……”
陈屿的心提了一下,没说话,假装低头整理裤腿。
方苏然放下窗帘,眉头微蹙:“我下去看看。”她拿起几个砂糖橘,又抽了张湿纸巾,匆匆出了门。
陈屿忍不住也挪到窗边,撩开另一边的窗帘往下看。
暮色四合,单元门口的路灯还没亮起,光线有些昏暗。苏晚晚果然还抱着书包,蜷缩在冰冷的台阶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方苏然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似乎在轻声说着什么,然后递过去一个剥好的砂糖橘。
昏暗的光线下,陈屿看不清苏晚晚的表情,只看到她迟疑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橘子。方苏然又拿出湿纸巾,小心地帮她擦着脸上和手上的灰土,动作很轻柔。
过了一会儿,方苏然站起身,似乎在邀请苏晚晚上楼。但苏晚晚只是抱着书包,低着头,一动不动,小小的身体缩得更紧了。
方苏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蹲下去说了几句,然后伸出手。
这一次,苏晚晚终于慢慢地、迟疑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方苏然温暖的手掌里。方苏然牵着她,推开了单元门。
陈屿赶紧放下窗帘,坐回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翻着,心跳得有些快。
不一会儿,门开了。方苏然牵着苏晚晚走了进来。
“老陈,小屿,看谁来了?”方苏然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
苏晚晚站在门口玄关处,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沾着灰土的鞋子不安地蹭着光洁的地板,似乎想把自己缩进墙壁里。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破旧,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也暴露无遗。
陈锋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是晚晚啊,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
方苏然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陈屿小时候穿过的拖鞋,放在苏晚晚脚边:“来,换上这个,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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