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高育良曾是陈岩石的下属,如今位高权重,可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抱臂旁观,注视着铲车一步步向前推进。
铲车猛然刹住,停在陈岩石跟前。
司机没敢撞上去。
陈岩石正要开口斥责,却被人一把拉开。
他扭头一看,竟是祁同伟。
这人他自然认得——当年和自己女儿谈过恋爱,但他从来瞧不上这穷小子。
即便如今对方已是公安厅长,陈岩石依然看不上眼。
然而看着他白衬衫上沾着的黑色烟熏痕迹,陈岩石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他刚要说话,手里的电话突然传出声音:“高育良,他们现在要强拆大风厂,你管不管?这些警察可都是你的部下!”陈岩石边说边望向站在不远处楼顶观望的李达康。
李达康仿佛根本没看到他,这副态度让陈岩石更加恼火。
“高育良,你是不是指挥不动李达康?那你给我找新上任的沙瑞金书记!你肯定能找到他,就说有个叫陈岩石的老家伙找他!”陈岩石对着电话喊道。
电话那端的高育良从容不迫,连声应下后给沙瑞金的秘书去了个电话,便自顾自休息去了。
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这事也不值得他熬夜。
李达康望着混乱的现场,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赵东来说:“暂停拆迁吧。
既然陈老这么坚持,就再等等,容我想想办法。”赵东来点头长舒一口气——强行拆迁让他压力很大,李达康的让步让他轻松不少。
他忽然想到该让陈岩石的儿子来接父亲,便走到一旁拨通了陈海的电话。
这一夜,双方僵持不下。
期间只有祁同伟和赵东来安排分局送饭。
李达康始终站在楼顶,如同焊在那里般一动不动。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李达康突然飞奔下楼,动作之快让祁同伟暗自赞叹。
五年前倨后恭的李达康
“沙书记,”李达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赶紧闭上了嘴。
“达康书记,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这是现场直播,网上议论纷纷,国内外一片哗然。
幸好你在现场,事态才没有失控。”
李达康一听,心里更加紧张,连忙说道:“沙书记,我必须向省委和您检讨。
虽然我一直守在现场,但在指挥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面对突 况,要多考虑群众,而不是政绩。
这一点,你要向陈岩石老同志学习。
陈岩石老同志正是因为心系群众,才能举起一把老骨头当火把!”
李达康几乎下意识地回应:“举着骨头当火把,沙书记您这话太深刻了!”
此时的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陈老不走,我哪敢走啊!”
“那你把电话交给陈老,我要和他说话。”这句话把李达康吓得不轻。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老同志和沙书记关系如此密切。
说了句“您稍等”,李达康不敢有丝毫怠慢,飞快地奔向坐在大风厂门口的陈岩石。
他跑得如此之快,连一旁正在给工人分发早餐的祁同伟都只感觉一个身影掠过,却没看清是谁。
“陈老,沙书记电话。”
陈岩石看了李达康一眼,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胆战的话:“小金子,你可真难找。”
李达康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陈叔叔”的称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李达康此刻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向新领导好好说明眼前的情况。
但他毕竟不傻,立刻伸手扶住陈岩石的肩膀,将他从椅子上搀起来。
听着陈岩石与旁人话家常,李达康就在一旁应和,时不时插上一句。
旁边的赵东来看得心里一阵鄙夷——对于这些军警出身的人来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他忽然觉得,此时的祁同伟比李达康更值得追随。
陈岩石挂了电话,李达康接过手机,对在场的工人们说道:
“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陈岩石同志表示感谢,感谢他对政府工作的支持!”
说完,他向陈岩石深深鞠了一躬。
现场工人掌声雷动,祁同伟在一旁看得 。
他自认与李达康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昨晚还下令强拆,今天却鞠躬致谢,仿佛昨夜种种与他无关。
祁同伟这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他终究太要脸了。
以为成了公安厅长,就不必低姿态。
可见到李达康这一番表现,才知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李达康仍在继续发言:
“今天在现场,我看到了很多,也从工人兄弟身上学到很多。
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要检讨的地方,处理大风厂问题过于果断。”
“陈老所做的承诺,我们全部接受。
只要工人的安置问题一天不解决,大风厂就一天不拆。
每一位工人、每一个家庭,我们都会照顾到!”
掌声再次响起,人群中的祁同伟也不由点头暗叹。
比起李达康,自己还是太嫩了。
或者说,警察出身的他们,终究缺了某种东西。
人群逐渐散去,李达康亲自送陈岩石坐上陈海的车。
此时的高育良,正看着电视上被众人簇拥的李达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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