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云山苑的灯火在都市的霓虹中显得安静而独立。澈澈早已在妈妈轻柔的睡前故事中沉入梦乡,小脸上还带着游乐园归来的满足笑意。苏晓月则在偏房内,依照凌无极传授的“基础炼体术”,笨拙而认真地摆出各种姿势,周身气血隐隐流转,额头已见细密汗珠。
凌无极静立露台,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夜幕,落在北方那片被冰雪覆盖、传说中时空紊乱的“归墟”之地。三生神莲传来的那丝因果涟漪,虽微弱,却异常清晰,指向性明确。这绝非偶然。
他转身,走入客厅。
云青窈正轻手轻脚地从卧室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到凌无极,轻声道:“澈澈睡着了,今天玩得很开心。”
凌无极微微颔算,目光却落在刚从偏房走出来、准备喝水的苏晓月身上。苏晓月见到师父,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垂首:“师父。”
凌无极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忽然开口道:“收拾一下,随我出门。”
苏晓月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师父要带她出门?这是要亲自指点她吗?她连忙应道:“是!师父!弟子这就好!”她几乎是跑回房间,胡乱擦了把汗,换上一身利落的运动服,又飞快地跑了出来,紧张又期待地站在凌无极面前。
云青窈也有些意外,轻声问道:“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凌无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澈澈睡得正香,小嘴巴微微张着。凌无极走到床边,俯下身,动作轻柔地牵起儿子露在被子外的小手。
澈澈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爸爸,软软地喊了一声:“爸爸……”
凌无极握着儿子温热的小手,声音放缓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清冷:“澈澈,爸爸要和姐姐出去一趟,你和妈妈在家,乖乖的。”
澈澈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一脸紧张的苏晓月姐姐,小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嗯,澈澈乖,等爸爸和姐姐回来。”说完,又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
凌无极轻轻放下儿子的手,为他掖好被角,这才直起身。
他走到客厅,目光扫过云青窈,淡淡道:“看好家。”
云青窈心中一紧,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她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她重重点头:“你放心。”
凌无极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门口。苏晓月连忙跟上,心脏砰砰直跳。
就在苏晓月以为师父会像之前那样,施展神通直接离去时,凌无极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侧过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苏晓月,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而干净的手。
苏晓月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师父伸向自己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跟上。”凌无极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苏晓月瞬间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凌无极的掌心。
他的手很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掌心的刹那——
嗡!
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模糊!客厅的灯光、云青窈担忧的面容、熟悉的家具……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急速拉长、消失!
苏晓月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全身,眼前是无尽的光怪陆离的色彩线条飞速后退,耳边是尖锐的空间撕裂声!她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死死抓住师父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这种感觉,比她坐过最快的过山车还要刺激千万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那恐怖的撕扯感和呼啸声骤然消失。
一股极致的寒意扑面而来,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和冰雪的气息。
苏晓月颤抖着睁开眼。
然后,她彻底呆住了。
眼前,不再是温暖的家,不再是灯火通明的城市。
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冰原!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一些扭曲的光带在苍穹之上缓缓蠕动,投下冰冷诡异的光。脚下是万载不化的玄冰,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狂风卷着冰碴,如同刀子般刮过,温度低得足以在瞬间将普通人冻成冰雕!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这就是……归墟?
苏晓月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若非凌无极渡过来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流护住她心脉,她恐怕早已昏死过去。她紧紧靠着师父,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那点温度,这是在这片绝地中唯一的温暖来源。
凌无极松开了她的手,负手立于冰原之上,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片时空紊乱、法则扭曲的绝地。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深入冰层,探向那传说中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深渊。
在这里,他清晰地感应到了那丝来自三生神莲的因果涟漪,变得强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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