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被带入皇宫,暂时安置在了掖庭局学习宫规,并未直接送到皇后宫中。这是荣晖的刻意安排,他需要时间观察,也需要让皇后有个心理准备。
几日后,荣晖摆驾凤仪宫。
皇后沈氏,出身清贵世家,性情温婉端庄,虽不得原主宠爱,但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此刻她正领着宫女修剪花枝,听闻圣驾到来,忙整理仪容出迎。
“臣妾恭迎陛下。”沈皇后敛衽行礼,姿态优雅,心中却带着惯有的谨慎和一丝微不可察的疏离:【陛下今日怎会来此?莫非又有什么烦心事?】
荣晖虚扶一把,语气温和:“皇后不必多礼。朕近日得闲,过来看看。宫中近日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步入殿内,目光扫过布置清雅的宫室。
【宫中一切安好,只是……】皇后心中掠过一丝忧虑,【昨日听闻陛下秋猎带回一民间女子,安置在掖庭?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虽不问前朝事,但后宫添人,尤其是来历不明之人,她不得不关心。
荣晖通过读心术听得明白,也不隐瞒,在榻上坐下,示意皇后也坐:“确有此事。那女子名唤苏妙,于鹿苑惊驾,朕见她言行有些……奇特,不似寻常民女,便带回宫来。暂未想好如何安置,皇后以为如何?”
他将问题抛了回去,想听听皇后的意见,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沈皇后微微一愣,【陛下竟会询问我的意见?】她沉吟片刻,谨慎道:“既是惊驾之人,按律当惩。但陛下既已宽宥,臣妾不敢置喙。只是此女来历不明,若贸然给予位份,恐不合宫规,也易引人非议。不若先留在掖庭,观察些时日,查明来历,再行定夺?”
她的想法中正平和,既全了皇帝颜面,也考虑了后宫规矩,更隐含着一丝对未知风险的担忧。
荣晖点点头,皇后所思与他大致不谋而合。“皇后所言甚是。那便依皇后之意,先让她在掖庭学规矩。至于查明来历……”他顿了顿,“朕已让龙卫去查了,皇后不必忧心。后宫之事,依旧由皇后做主。”
这番话,既展示了皇帝的掌控力,又明确肯定了皇后的管理权,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沈皇后心中顿时一松,甚至涌起一丝暖意。【陛下似乎真的与以往不同了。】她起身微微一礼:“臣妾遵旨。定会妥善安排,请陛下放心。”
离开凤仪宫时,荣晖心情不错。沈皇后是个明白人,有她坐镇后宫,能省去自己很多麻烦。至于苏妙,先磨磨她的性子再说。
掖庭局的日子,对苏妙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想象中的穿越宫廷生活:皇帝一见钟情,立刻封妃,宫斗爽文模式开启,凭借现代知识和上帝视角大杀四方……
现实是:睡大通铺,吃粗茶淡饭,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跟着严肃刻板的老嬷嬷学习各种繁琐到极点的宫廷礼仪——怎么走路、怎么磕头、怎么说话、怎么递东西……稍有差错,戒尺就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哎哟!嬷嬷轻点!这跪拜礼也太反人类了!”苏妙揉着酸痛的膝盖,心里疯狂吐槽:【这万恶的旧社会!封建糟粕!等我当了宠妃,第一个就炒了你这个老巫婆!】
教习嬷嬷面无表情:“苏姑娘,宫中规矩如此。既然入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继续练。”
【哼!等陛下想起我,有你们好看!】苏妙一边腹诽,一边不情不愿地继续练习。
她试图打听皇帝的消息,或者卖弄一点“与众不同”的言行吸引注意,但掖庭的宫人个个谨小慎微,根本不理她这茬。
偶尔有其他妃嫔听闻陛下带回个“狐媚子”,好奇过来瞧一眼,见到她笨拙学规矩的狼狈样,也都嗤笑着离开了,觉得不足为虑。
苏妙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宫的冰冷和现实的残酷。这里不是游戏,没有捷径。她那点现代小聪明和所谓的“历史知识”,在严格的等级和规矩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她开始怀疑人生:【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帝王专宠呢?说好的宫斗剧本呢?难道我不是女主?还是打开方式不对?】
荣晖通过龙卫的汇报,对苏妙在掖庭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只是淡淡一笑。碰壁是好事,能让她早点认清现实。
前朝,荣晖的“新政”逐渐展开。他利用读心术,避开那些心术不正、结党营私之辈,提拔了一批确有实才的中下层官员。
但朝廷积弊已深,尤其是财政和军事方面,问题重重。
这日,荣晖召集群臣,商议北方边境军饷筹措之事。户部尚书哭穷,言及国库空虚,加税又恐激起民变。一众大臣争论不休,多是空谈。
荣晖听得心烦,目光扫过殿角一位一直沉默的低阶官员——户部主事,赵思明。
此人在之前的读心探查中,给荣晖留下了深刻印象,其心音多为如何开源节流、改革税制的具体想法,虽略显激进,却颇有见地。
“赵主事,”荣晖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吵,“你久在户部,对此事可有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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