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箱里那只青灰色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的红玛瑙戒指泛着幽光,和闻人烬右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陈九黎盯着它,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慢慢把拼好的玉佩收进怀里。月光斜照在井口,黑液已经退去大半,只在石缝里留下几道干涸的暗痕,像烧焦的血。
他转身,一把扯下腰间红绸,抖了抖,绸面裂口还在,焦边微微卷起。
“走。”他说。
沈照没问去哪儿,探阴棒一点地,转身就走。闻人烬愣了两秒,爬起来拍了拍皮衣上的灰,跟上。三人一路无话,穿过荒地,回到陈九黎在城西的老宅。院子不大,墙角堆着几把修到一半的油纸伞,屋檐下挂着一串铜铃,风一吹,叮当响。
陈九黎把玉佩放在院中石台,正对月亮。
“你真觉得它会显什么?”闻人烬靠在门框上,咬断了手里半截毛笔。
“不会显,我就把它扔灶里烧了。”他蹲下,从袖口抽出七根银针,插在玉佩四角,针尾朝外,呈锁阵之势,“但它要是动了,你就得信,你家那点‘还愿’,是拿人命填的。”
话音刚落,玉佩边缘泛起一层青雾。
雾不散,反而越聚越浓,顺着银针爬行,像有东西在针身上爬。陈九黎眯眼,左眼金纹一闪,伸手按住针尾,力道一沉,银针嗡鸣,青雾被逼退三寸。
“它在试共鸣。”他说,“井底的东西,还没死心。”
沈照站在三步外,探阴棒横在身前,指尖抵着棒身中段。她没睁眼,但眉头越皱越紧。
“有东西在看。”她忽然说。
“不是看。”陈九黎冷笑,“是读。”
他抬手,一掌拍在石台边缘,震得玉佩跳了一下。刹那间,月光穿透玉面,原本温润的玉色骤然变暗,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浮现出来,绕着中央一点盘旋,像是活的一样。
闻人烬凑近:“这是什么?”
“牵魂锁魄阵。”陈九黎指着中央那点,“你生辰八字,被刻在这儿了。差一个字,阵不全;多一个字,阵反噬。可它偏偏准得离谱。”
“我生日……没人知道具体时辰。”她声音低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
“有人知道。”沈照开口,“或者,有人算得出来。”
她抬起探阴棒,轻轻点向玉佩边缘。棒尖刚触玉面,寒气炸开,石台瞬间结霜,霜纹顺着台面蔓延,竟自动排列成半道符文,与玉上蝌蚪文严丝合缝。
“补全了。”陈九黎盯着霜纹,“它要活阵,就得靠活人血祭。你烧掉的皮衣,沾了你的血,画符时割破手,对吧?血混符灰,再埋进地脉,就成了引子。”
“所以这玉佩……是在等我?”闻人烬后退半步。
“不是等你。”他摇头,“是等你靠近这口井。它感应到你的血气,才会激活。你爸办那场法事,不是还愿,是催阵——拿家族血脉当柴火,烧出一条通路。”
沈照忽然抬手,探阴棒一挑,玉佩腾空飞起。
“快!”她厉声,“它在吸我的气!”
陈九黎伸手去接,玉佩刚落入手心,一股阴寒直冲掌心,五指发麻。他咬牙,银针齐震,四根同时离手,钉入石台四角,金光连成环,将玉佩重新镇住。
“你感觉到了什么?”他问沈照。
“阴瞳在颤。”她指尖抚过眼罩,“像是有人在用它看东西。那阵法……它认得我。”
“那就对了。”陈九黎冷笑,“它不只认你,它认所有带‘通幽’命格的人。你家祖上,怕是出过镇魂的,血里带着灵根。这阵,就是冲着这种人设的。”
闻人烬盯着玉佩:“所以姑姑……她也是?”
“她是第一个。”沈照声音冷得像冰,“十八具尸体,全穿着同款礼服,手抓一根绳。那是‘连魂索’,一人死,十八人不得散。她不是失踪,是被献祭了,用来养这口井。”
陈九黎站起身,拍了拍手:“现在问题来了——谁有本事动闻人家的玉佩,还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埋进井里?”
“我父亲。”闻人烬低着头,“只有他能进祠堂,只有他能碰族谱和信物。”
“但他没这个胆。”陈九黎摇头,“动家族信物,等于是动祖宗根基,稍有差池,反噬当场。除非……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谁?”
“一个让他觉得‘不这么做,家族就完了’的人。”他盯着玉佩,“一个能让他相信,献祭亲人,是在‘救’他们的人。”
沈照忽然抬手:“别说了。”
她探阴棒一横,指向井口方向。
“它来了。”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井口边缘泥土翻起,一具半截骷髅破土而出,空眼窝里燃着幽蓝鬼火。它没有四肢,只有一截脊椎拖在地上,却爬得极快,直扑院中石台。
陈九黎抬手,红绸甩出,缠住骷髅颈骨,用力一扯。
不料鬼火顺绸而上,火舌直扑沈照面门。
他瞳孔一缩,立刻改扯为绞,红绸在骷髅颈上绕了两圈,血气灌入,欲以自身阳气封印。可那鬼火竟逆着血气燃烧,绸面焦裂声接连响起,火势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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