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坑洼,粉盒在闻人烬怀里震动得越来越急,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钟。她死死压住盖子,指节泛白,可那“咔哒”声还是不断往外钻,一声比一声快。
陈九黎没再抢,只把伞从背后取下,撑开,往沈照身前一横。
伞面刚张开,就听见“嗡”地一声轻响,伞骨自己动了,微微调整角度,正好挡住沈照半边身子。月光洒下来,伞布上浮出一道道金纹,像活物般游走,最后聚在伞顶,凝成一个古篆——“遮”。
沈照呼吸一滞,左手本能摸向眼罩,但没碰。
“它不是在挡雨。”她声音压得很低,“是在拦视线。”
陈九黎点头,指尖一挑,银针闪出,在伞尖滴了滴血。血珠没落,反而被伞面吸了进去,金纹猛地一亮,随即指向东南。
“它认路。”他说,“比玉佩还准。”
闻人烬冷笑:“你这破伞成精了?上回修它还是我拿缝纫机线缝的。”
“缝得不错。”陈九黎收了笑,“要不是你那几针穿了降魔木丝,它现在也醒不了。”
伞还在震,像是急着走。三人没再废话,顺着伞指的方向穿街过巷。越往前,地面越不对劲——每隔十步,泥里就嵌着一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正面刻着“闻”字,背面火鸦展翅。
“这是引路?”闻人烬踢了踢铜钱,“还是画圈?”
沈照探阴棒轻点伞骨,闭眼感应片刻,忽然睁眼:“它在躲。”
“谁在躲?”
“伞。”她抬手,用指甲在羊皮纸上划出几行盲文,速度快得几乎冒烟,“它知道那双眼睛在看,所以绕开主道,走偏巷。这些铜钱……是假的阵眼,想把人引进死胡同。”
陈九黎眯眼,红伞一转,伞尖划地,银针四枚甩出,钉在四角。地面“嗤”地一声,浮出一层黑雾,雾里隐约有手印,一只接一只,从泥里伸出来,又缩回去。
“引魂手印。”他冷笑,“拿活人当路标,真下作。”
伞骨再震,方向偏了十五度。三人改道,绕到一条荒街尽头,一座破庙蹲在巷口,门塌了一半,供桌歪在墙角,香炉翻倒,灰烬被风刮得乱飞。
陈九黎没急着进,先用伞尖挑了挑门槛。木头腐得厉害,一碰就碎,可碎屑落地时,竟没扬灰,反而像被什么吸住,悄无声息沉进地缝。
“底下有东西。”他说。
沈照探阴棒点地,三下轻叩。棒身微颤,不是鬼气,是空洞——地窖。
闻人烬啐了一口:“又是地窖?上回差点被虫吃了,这回不会又泡着尸油吧?”
“说不定是桂花酿。”陈九黎笑,“我爹最爱拿地窖藏酒。”
他没动伞,反而收了,单手撑着伞骨,轻轻一跃,踩上供桌。木板吱呀响,他脚尖一点,落向供桌下方。伞自动飞起,在他头顶悬着,伞面金纹流转,像在警戒。
手指摸到一块松动的青砖,他用力一掀。
砖下不是土,是一本册子。
皮质封面,暗红,摸上去像干透的肉。封面上没字,但指腹划过,能感觉到凹痕——是用血写的。
陈九黎没用手拿,伞尖一挑,册子翻起,哗啦一声摊开。
沈照立刻开始划盲文,速度快得指甲都快断了。
“闻氏,岁供铜钱三千六百,换尸油三瓮……交易人,黑衣,无名,执笔画押……时间,三十年前七月十五,之后每年同日续契……最后一次,三天前。”
她念完,抬头:“三天前?那不就是……”
“你爸刚办完寿宴那天。”陈九黎盯着册子,“你记得吗?他那晚去了祠堂,关了两个钟头。”
闻人烬脸色变了,没说话,盯着那本册子,像是要看穿它。
“让我碰。”她突然说。
“不行。”沈照伸手拦。
“让她碰。”陈九黎却收回伞尖,让开。
“你疯了?这东西沾血,谁碰谁中招!”
“可她姓闻。”陈九黎看着闻人烬,“有些路,别人替你走不得。”
闻人烬没再看他们,伸手,一把抓住册子。
指尖刚碰上皮面,她耳后那道红痕猛地一跳,像有东西在里面爬。
下一秒,地面“轰”地裂开。
不是裂缝,是整片塌陷,供桌、香炉、砖石全往下坠,三人脚下一空,本能后跳。陈九黎反手一拉,把闻人烬拽回来,沈照探阴棒顿地,借力跃开。
坑底露出一口血池。
不大,约莫三米见方,池水暗红,黏稠如油,表面浮着一层铜钱,密密麻麻,全是闻家徽记。池底隐约有东西在动,不是鱼,是绳——一根根粗麻绳从池底延伸上来,每根绳头都拴着一枚铜钱,像在数数。
“三千六百。”沈照低声道,“差四枚。”
“还差四次交易。”陈九黎盯着池子,“三天前是第八次。”
闻人烬站在坑边,脸色发青,手还攥着那本册子,指缝渗出黑血,顺着册子边缘滴进池子。每一滴落下,池面就起一圈涟漪,铜钱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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