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的漱玉轩内,萧景汐的日子表面平静,实则暗涌浮动。萧景淮以“保护”为名将她软禁,却并未在生活上苛待她,反而送来了诸多珍奇玩物、绫罗绸缎,仿佛要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弥补那被他亲手毁掉的婚礼。
这日午后,春光明媚,漱玉轩内却弥漫着一层无形的压抑。萧景汐凭窗而立,指尖捻着那枚母亲留下的玉佩,眉宇间凝着一丝化不开的沉郁。被囚禁于此,纵有锦衣玉食,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更华丽的牢笼。她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外面的局势,更需要找到打破僵局的机会。
萧景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竟主动提出带她出府“散心”,美其名曰“巡视京郊田庄”。萧景汐心知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与控制,但她没有拒绝。笼中鸟,也需要偶尔嗅一嗅自由的气息,哪怕只是假象。
马车辘辘驶出侯府,萧景淮骑马护在车旁,玄甲卫队前后簇拥,阵仗不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萧景汐坐在车内,掀开车帘一角,冷眼打量着久违的街市。十年江湖漂泊,她对这座皇城早已陌生。
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巷,毗邻着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门匾上写着“沈府”。萧景汐记得,这似乎是新晋皇商沈在舟的宅邸。沈家以丝绸起家,近几年风头正劲,与江南苏家亦有生意往来。
就在马车即将驶过沈府侧门的一条窄巷时,一阵压抑的、带着泣音的争执声,顺着微风隐隐传来。
“……在舟,你为何要如此待我?那顾氏已然是个废人,你何苦还守着空名……”
是一个年轻女子娇柔又带着不满的声音。
“嘘!小声些!”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不耐与谨慎,“清辞毕竟是顾家嫡女,顾家虽如今式微,余威尚在,且家产未完全到手,此时绝不能节外生枝。”
这男声……萧景汐眸光一凝,她记忆力极佳,虽只在新婚夜远远听过沈在舟说了一两句话,但此刻却能分辨出,这声音有七八分相似。
她不动声色地将车帘缝隙挑得更大些,目光锐利地投向声音来源——那是沈府侧院一处偏僻的墙角,几丛茂密的蔷薇掩映其后,若非声音传出,极难发现那里有人。
只见那沈在舟,一身锦袍,面容算得上俊朗,此刻却带着一丝急于摆脱纠缠的烦躁。而他怀中,紧紧依偎着一个身段窈窕、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并非旁人,正是沈在舟对外宣称的“义妹”,柳芊芊。
“我不管!”柳芊芊扭动着身子,双臂如水蛇般缠上沈在舟的脖颈,红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吐气如兰,声音又娇又媚,“你可知我夜夜独守空闺,想着你却在那个瘫子房里,我心里有多苦?她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凭什么占着沈家主母的位置?”
巷口微风拂过,带来柳芊芊身上浓烈的脂粉香气,也带来了她更加不堪入耳的低语:“在舟哥哥……莫非你还对她……有念想?她那般无趣的木美人,哪里及得上我懂得让你快活……”
说着,她竟胆大妄为地,踮起脚尖,主动吻上沈在舟的唇,一只手更是探入他微敞的衣襟,动作大胆放浪,毫不避讳。
沈在舟起初还有些抗拒,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但很快便在柳芊芊热情的攻势下软化下来,呼吸变得粗重,反客为主地搂住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在墙角阴影处纠缠厮磨,衣衫渐乱,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
萧景汐握着车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行走江湖,见过世间百态,却也为眼前这对男女的无耻和那素未谋面的沈夫人感到一阵恶心与悲凉。
就在这时,巷子另一头,通往沈府内院的小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素雅衣裙的女子,坐在一架木制的轮椅上,被一个面容愁苦的小丫鬟推了出来。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容颜极美,是那种江南水韵滋养出的温婉秀丽,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只是脸色过于苍白,透着一股病弱的憔悴。她膝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绒毯,遮住了双腿。
想必,这就是沈在舟的正妻,顾家嫡女,顾清辞。
她似乎是想到这偏僻处透透气,轮椅刚出小门,她的目光便无意间,撞见了墙角那对正吻得难分难解、衣衫不整的男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清辞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比方才更加惨白。她纤细的手指猛地抓住轮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那双原本清澈温婉的眸子,瞬间盈满了不敢置信的震惊、铺天盖地的痛苦,以及一种被彻底撕裂的绝望。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砸在膝上的绒毯上,晕开深色的湿痕。
推车的小丫鬟也吓傻了,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墙角的沈在舟和柳芊芊终于察觉到异样,猛地分开。沈在舟看到轮椅上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顾清辞,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与狼狈,但很快便被恼羞成怒所取代。他一把推开还黏在他身上的柳芊芊,快步上前,试图去拉顾清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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