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为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北齐始皇驾崩,四位皇子为夺储位互相构陷;
海神教公孙纣与花似锦趁机谋夺藏宝图,沐诺兰则暗中为儿子赵怀瑾绣制护身荷包。
今儿个咱们就讲,赵怀瑾奉命接应二皇子入宫,却对父王的反常举动心生疑虑;
而公孙纣与花似锦各怀鬼胎,皆盼着乱局中拿到藏宝图。
院中的积雪已没过靴面,凛冽的寒气顺着布料缝隙往骨缝里钻,冻得人指尖发麻。
赵怀瑾立在廊下的雪地里,玄色狐裘斗篷的兜帽半掩着眉眼,边缘的白狐毛沾了细碎雪沫,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清利落拓,不见半分少年人的青涩。
才刚及冠两年的年纪,他的肩背已挺得如松竹般端正,那是常年习武练出的挺拔身姿,也是频繁接触朝事养出的沉稳气度,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子弟的风范。
听见屋内帘栊响动,他立刻抬步上前,斗篷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浅分明的痕迹,动作轻捷却不慌乱。
兜帽滑落些许,露出一双澄澈却藏着锐利的眼眸,鼻尖被冻得泛着薄红,开口时声音带着少年人未褪的清朗,却又掺了几分处事的持重:
“母亲,父王唤我何事?这般急着找我,可是京中出了变故?”
沐诺兰的目光在儿子脸上落了一瞬,又慌忙移开,落在远处覆雪的梅枝上,不敢与他对视——她怕自己眼中的慌乱会暴露实情。
声音干涩得像被寒风吹裂,每一个字都透着艰难:
“瑾儿,你父王让你带府中的卫队去宫门,接应二皇子的人入宫‘护驾’,说这是稳住朝局的关键,不能出半点差错。”
话音未落,她已将怀中揣得温热的锦盒塞进儿子手里,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时,忍不住颤了颤,语气里满是担忧:
“一定要……一定要万事小心,保全自己最重要,莫要逞强。”
赵怀瑾打开锦盒,那方绣着麒麟献瑞的荷包静静卧在其中,格外夺目。
正红织金锦在雪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孔雀蓝的兽身层次分明,赤金独角绷得紧实;
墨玉眼珠透着温润神采,连四蹄下的银线云纹都绣得蓬松如真,仿佛麒麟真要踏云而出。
合欢花与陈皮的清香混着母亲指尖的温度漫出来,萦绕在鼻尖,让他心头一暖。
他捏着荷包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亲昵,试图缓解母亲的紧张:
“母亲何必这般辛苦,找府里的绣娘做便是,偏要自己费神熬夜,仔细伤了眼睛。”
可笑意没撑过片刻,疑虑已悄然爬上心头。
父王素来与二皇子赵瑜因兵权之事不和,多次在府中斥责赵瑜“拥兵自重、野心勃勃”,如今怎会突然改变态度,主动让自己去接应他入宫?
这实在不合常理。他张了张嘴想追问缘由,抬眼却见母亲脸色苍白如纸,眼底藏着难掩的焦灼,那神色分明是“此事没得商量”,不容他多问。
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他握紧手中的荷包,将疑虑压在心底,重重点头:
“儿子知道了,母亲放心,我定会谨慎行事,平安回来。”
转身离去时,赵怀瑾的指尖下意识抚上心口。
锦缎内衬下,那道寸许长的旧疤仍带着浅浅的凸起,像条蛰伏的细虫,一碰便勾出陈年的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那年他刚满十三岁,骑的是父王特意赏的一匹西域宝马,本是匹温顺的良驹,却不知怎的在闹市突然发疯,不受控制地狂奔。
他死死攥紧缰绳,挥剑欲遏制马的野性,剑身却被惊马的蛮力带得反转,寒光眼看就要划破自己的脖颈。
危急时刻,整个人已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街旁的石栏上,心口被石棱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后来父王震怒,下令彻查,说是养马场的人动了奸计,故意给马下了狂药,最后砍了十几口人抵罪,终究还是让幕后主谋跑了,成了一桩悬案。
剧痛过后便是昏沉,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告诉他,是一位路过的江湖客救了他,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止住了血,又请了名医诊治,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迷迷糊糊间,他总记得有双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伤口,带着细密的触感——
那是针脚穿过皮肉的轻颤,带着些许疼,却又格外轻柔。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还混着一丝极浅的墨气,清雅却难忘。
朦胧中,他仿佛看见一个清瘦的女子身影,垂落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轻得像雪花落在肌肤上,温柔得让人心安。
可任凭他怎么回想,那身影都像被浓雾裹着,连眉眼都模糊不清,只剩心口的疤与那缕独特的药香,成了记忆里抓不住的碎片,偶尔在午夜梦回时浮现。
此时的长乐宫,与宫外的寒冷截然不同,殿内暖意融融,熏香袅袅。
花贵妃已换上绣着鸾鸟朝凤的明黄色礼服,那是只有后宫高位妃嫔才能穿的服饰,衬得她身姿愈发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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