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渊的黑雾在身后渐渐淡成灰影时,李十三的布鞋已沾满青苔与血迹。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青州城的晨钟隔着二十里路隐约可闻,他摸了摸胸前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从腐骨门修士身上搜来的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血” 字篆文,正是血魂殿外门弟子的信物。
推开厢房木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老周头不知何时在桌上留了碗热粥,白瓷碗边还放着片晒干的当归 —— 这是原身母亲生前最爱的药材。李十三心头微暖,端起碗时,指尖触到碗底刻着的小字:“后山竹林,三日后子时。”
“叮 —— 检测到宿主返回初始地点【李家庶子厢房】,今日签到机会已刷新。” 诸天签到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是否进行签到?”
“签到。” 李十三咽下最后一口粥,盘膝坐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
“叮 ——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基础剑法精通》(永久),附赠中品灵器‘青锋剑穗’。”
信息涌入的瞬间,李十三只觉太阳穴一阵发烫,无数剑招剑势如潮水般涌进脑海。从握剑的手法到挥剑的弧度,从如何借势发力到灵气在剑身上的运转路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亲身演练过万次。他下意识望向墙角那柄生锈的铁剑 —— 原身父亲留下的唯一兵器,此刻在他眼中竟如老友般亲切。
青锋剑穗入手时带着微凉的触感,穗尾缀着的青色琉璃珠轻轻颤动,竟能自动吸纳空气中的木属性灵气。李十三将剑穗系在剑柄上,生锈的铁剑顿时泛起淡淡青光,剑身上的划痕在灵气滋养下缓缓愈合。
“原来如此,这剑穗能温养兵器。” 他低声自语,握剑的手不自觉摆出 “起手式”。原本生硬的动作此刻如行云流水,铁剑在狭小的厢房内划出半弧,竟带起隐约的剑吟声。
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个身着灰布衫的仆役抬着木桶经过,其中一人瞥见厢房内的剑光,猛地撞在廊柱上:“活、活见鬼了!十三少爷在练剑?”
李十三充耳不闻,全心沉浸在剑招中。《基础剑法精通》不仅包含招式,更有一套完整的练剑心得,从如何通过劈柴、斩水来感悟剑意,到如何将灵气融入每一次挥砍。他忽然想起葬神渊祭坛上的青铜剑痕,那些看似随意的刻痕,此刻在脑海中竟与剑招一一对应。
“少爷,老奴给您送热水来了。” 老周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颤抖。
李十三收剑回鞘,木门打开的瞬间,老周头捧着铜盆的手突然一抖,热水泼在地上腾起白烟 —— 他看见少年手中的铁剑竟在晨光中泛着青芒,哪还有半分昨日的锈迹。
“周伯,最近家族里可有什么异动?” 李十三接过铜盆,顺手塞给老周头两块从杀手身上搜来的下品灵石。
老周头慌忙推辞,却抵不过李十三的坚持。他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大长老昨日派人封了后山禁地,说是有人在葬神渊外围发现血魂殿的标记。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十三腰间的剑穗上,“大小姐从州城回来了,此刻正在演武场指点弟子练剑。”
李十三挑眉,原身记忆中的李家大小姐李雪衣,是家族百年一遇的天才,十六岁便突破凝脉境,如今更是州城第一学府 “青云阁” 的核心弟子。她虽对庶子们谈不上刻薄,但也从无照拂,此次归来,怕是与葬神渊的异动有关。
“谢周伯提醒。” 他目送老周头离开,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残缺的《松鹤图》上。画中松针的走势竟暗合剑招中的 “风雪十三式”,这是他昨日在葬神渊签到获得的《庚金护体诀》中提及的配套剑招。
午后,李十三带着铁剑来到后山竹林。阳光透过竹叶洒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斑。他按照《基础剑法精通》中的 “斩竹练力” 法门,挥剑斩向碗口粗的青竹。第一剑下去,竹身只留下浅痕;第二剑注入庚金灵气,青竹应声而断,断口处平整如刀削。
“好剑法!”
清越的女声从树上传来,李雪衣身着月白长裙,手持玉骨折扇,正坐在竹梢上轻笑:“我李家何时出了这等剑修奇才?昨日执法堂报说你在演武场用拳法击败李修,今日却见你剑术通神,倒是我看走眼了。”
李十三收剑行礼,目光却落在她腰间的青云阁令牌上:“大小姐谬赞,不过是胡乱挥剑罢了。”
李雪衣翩然落地,折扇轻敲他手中的铁剑:“此剑虽凡铁,却得木灵滋养,倒是件难得的练手兵器。” 她忽然凑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体内灵气竟含庚金之气,莫非修炼了李家禁传的《庚金护体诀》?”
话音未落,她手中折扇突然展开,扇面金光闪烁,竟是件中品灵器:“若我猜得不错,你近日怕是去过葬神渊吧?”
李十三心中警铃大作,审判之眼悄然开启。在他眼中,李雪衣周身灵气运转如常,却在谈及葬神渊时,指尖微微发颤 —— 那是刻意压制情绪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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