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独立团团部驻地,杨村,早已沉浸在睡梦之中,只有几处关键岗哨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哨兵抱着枪,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动静。
团部所在的一处农家小院更是安静,堂屋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团长李云龙和政委赵刚低声讨论着什么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院墙,落地无声。负责内卫的哨兵刚要喝问,那道黑影已经敏捷地靠近,压低声音道:“是我,林峰!有紧急军情找团长!”
哨兵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团长手下那个最近风头正劲、据说带着队伍在黑云岭一带活动的林峰连长。哨兵虽然疑惑林峰为何深夜独自前来,还用这种方式,但不敢怠慢,低声道:“林连长稍等,我通报一声。”
片刻后,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李云龙那粗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披着件旧军装,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和疑惑:“林峰?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有鬼子摸上来了?”他身后的赵刚也探出头,眉头微蹙。
林峰快步上前,先是敬了个礼,然后低声道:“团长,政委,没事,鬼子没来。是……是我有点私事,想单独跟团长汇报一下。”
“私事?”李云龙眼睛一瞪,“屁的私事!赶紧说,说完滚蛋,老子还要跟政委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呢!”他嘴上骂着,但还是侧身让林峰进了屋,并挥手让哨兵退远些警戒。
赵刚心思缜密,看出林峰神色有异,便对李云龙道:“老李,你们聊,我去查查岗。”说着,便主动离开了堂屋,并带上了门,给了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堂屋里,就剩下李云龙和林峰两人。油灯如豆,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摇曳不定。
李云龙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拿起桌上的破茶缸灌了一口凉白开,没好气地看着林峰:“说吧,啥事?是不是又在黑云寨那边惹麻烦了?老子告诉你,现在各连分散发展,老子可没多余的兵力去给你擦屁股!”
林峰脸上挤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搓了搓手:“团长,看您说的,我哪能给您惹麻烦。是……是这么回事。”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团长,我……我发了笔小财。”
“发财?”李云龙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你小子能发什么财?捡着金元宝了?还是端了哪个土财主的窝?就你那百十号人,能有多大油水?”
林峰脸上的笑容更“腼腆”了:“不是金元宝,也不是土财主。是……是武器装备。”
李云龙喝茶的动作顿住了,放下茶缸,上下打量着林峰,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武器装备?多少?十条八条枪?还是搞到点子弹了?我说林峰,你小子现在眼界高了是吧?几条破枪也值得你大半夜跑来跟老子说发财?”
林峰深吸一口气,知道戏肉来了。他不再绕圈子,直接报出了清单,声音不大,却如同一个个惊雷,炸响在李云龙的耳边:
“团长,是这样的。我们连前段时间,不是端了黑云寨吗?后来又打了几次小规模的伏击,缴获了不少东西。我们自己用不完,放着也是浪费,就想着……想着给团里送来点。”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云龙那逐渐瞪大的眼睛,继续道:
“这次,我们凑了凑,一共有:莫辛纳甘步枪,两百支!每支枪配一百发子弹。”
李云龙端着茶缸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
“还有,DP-28轻机枪,五挺! 每挺配**五个弹盘。”
李云龙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开始急促。
“另外,还有一种新式的波波沙冲锋枪,二十支! 每支配两个弹鼓。”
李云龙手里的茶缸“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凉水溅了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哦,对了,还有一些粮食和罐头,五十箱肉类罐头,十吨压缩干粮**,算是给团部改善改善伙食。”
林峰报完清单,堂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着,映照着李云龙那张因为极度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着,足以塞进去一个拳头。他看看林峰,又看看地上洒落的茶水,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两百支莫辛纳甘?!五挺转盘机枪?!二十支他没听说过的什么波波沙冲锋枪?!还有堆积如山的粮食罐头?!
这他娘的哪里是“发了笔小财”?这简直是端了日军的军火库!不,就算是日军一个大队,也未必有如此豪横的装备!尤其是那机枪和冲锋枪,都是自动火器,火力凶猛得吓人!
他李云龙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把独立团拉扯起来,全团的家底加起来,恐怕都赶不上林峰这次送来的零头!这小子,才分兵出去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月吧?他到底是怎么搞到这么多、这么好的装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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