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雷山的岩层泛着暗紫色光泽,脚下的火山岩酥脆易碎,每一步都伴随着碎石滚落的声响。众人刚绕过一道陡峭山壁,前方突然传来沉闷的嘶吼,地面剧烈震颤,一头庞然大物从熔岩裂隙中钻出——那是条体长逾十米的火蜥蜴,鳞甲如黑铁铸就,泛着暗红纹路,巨口张开时喷吐着灼热气息,黄色竖瞳中满是凶戾,正是传说中存活于后冰川时期的“蜥蜴王”。
“我操!这玩意儿是成精了吧!”王胖子吓得一哆嗦,抬手就扣动猎枪扳机。子弹击中火蜥蜴的皮甲,只迸出一串火星,竟被弹飞出去。蜥蜴王吃痛,嘶吼着甩动粗壮的尾巴,扫向众人。
胡八一连忙大喊:“快躲!轻武器没用!”众人四散奔逃,岩石被尾巴扫中轰然碎裂,碎石飞溅。阿香跑得最慢,被蜥蜴王猛地扑上前,锋利的獠牙狠狠咬住她的右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阿香!”雪莉杨惊呼着扣动扳机,子弹击中蜥蜴王的眼睛,它吃痛松口,阿香的断臂已经落在地上,疼得她当场晕厥。王胖子急红了眼,掏出腰间的拉火式雷管,点燃引线狠狠掷向蜥蜴王:“狗日的!给胖爷去死!”
雷管轰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蜥蜴王炸飞出去,撞在山壁上昏死过去。但飞溅的碎石如暴雨般落下,胡八一胳膊被划开一道深口子,明叔额头也磕出鲜血,阿香的断臂处更是血流不止。
雪莉杨扑到阿香身边,迅速解下登山绳,在她断臂上方紧紧扎住:“止血要紧!但没有抗生素和缝合工具,伤口会感染坏死!”胡八一蹲下身,掏出腰间的子弹,撬开弹壳倒出火药,用打火机点燃,趁着火星凑近阿香的创口:“忍着点!”灼热的火药瞬间灼烧创口,阿香疼得惊醒,发出凄厉的惨叫,创口处的血沫被烤焦,暂时止住了大出血。
“用这个!”明叔突然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这是退壳龟的龟壳磨的粉,我祖上传的偏方,能止血生肌!”胡八一将信将疑,还是让雪莉杨把粉末敷在创口上,果然血势渐渐稳住,但阿香脸色惨白,气息越来越微弱。
这时明叔才顾得上打量四周,听到胡八一提起此地名为“击雷山”,顿时魂飞魄散:“击雷?雷显明!我的名字带‘显’(谐音‘险’),这山名‘击雷’,正好克我!是凶兆啊!”他瘫坐在地,连连摇头,“周世宗柴荣当年住病龙台,没过多久就死了;戴笠化名‘高崇岳’,结果撞山坠机,都是地名犯忌!这地方不能待,咱们赶紧撤!”
“都什么时候了还迷信!”胡八一驳斥道,“后路早被坍塌的岩石堵死,只有向东找祭坛出口一条路!现在撤,要么被蜥蜴王追杀,要么饿死在山里!”他转头对王胖子说,“你去处理蜥蜴王,烤点肉补充体力,咱们在前面的死火山口休整。”
王胖子咧嘴应下,扛着工兵铲走向昏死的火蜥蜴。众人搀扶着阿香,来到不远处的死火山口——这里呈倒喇叭形,底部平坦,中央有一座石井,四周石壁陡峭狭窄。火山岩历经万年风化,变成黑色的沙状结晶,干燥无渗水,岩壁上刻着原始的星斗符号,最显眼的是一幅“眼睛星云”图案,箭头直指东方。
“这地方藏语叫‘玛噶慢宁墩’,是大黑天击雷山。”雪莉杨抚摸着岩壁上的符号,“大黑天是魔国祭祀的邪神,这里应该是他们的祭祀遗址,星斗和星云图案,肯定是指向祭坛的方位。”
明叔心里发毛,却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到东侧一道隐蔽的石门旁,轻轻推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他就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关门后退,脸色惨白:“门……门后面有活人!好多穿着魔国服饰的活人!”
众人一惊,胡八一刚要上前查看,就听到阿香发出微弱的呻吟。她失血过多,加上剧痛,已经濒临昏迷,嘴唇干裂发紫。胡八一探了探她的脉搏,又快又弱,眉头紧锁:“再找不到药品,她恐怕撑不过今天。”
明叔眼珠一转,凑到胡八一身旁:“小胡老弟,阿香这姑娘命苦,现在成了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娶了她吧,以后给她装个假肢,我再陪你一笔嫁妆,也算给她条活路。”
“你说什么浑话!”胡八一厉声打断他,“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阿香是咱们的同伴,救她是本分,别扯这些没用的!”他转头对雪莉杨说,“你照顾好阿香,我和胖子去看看那道石门,说不定里面有药品,也能摸清祭坛的路。”
火山口内的空气愈发沉重,阿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石门后的诡异景象、指向祭坛的星云图案、明叔的自私提议,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众人困在这凶险的击雷山中。而远处,被雷管炸昏的蜥蜴王,鳞片下的伤口正缓缓愈合,即将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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