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晚风因裴执聿纵步腾跃的动作呼啸而过,姜岁猝不及防,被惊得紧紧搂住他,水蓝色的纱裙裙摆被吹得滚动翻涌如浪,紧紧裹住双腿。
看守的禁军本就懒散,加上这些时日见惯了世子夫妇时而“突发奇想”就坐上屋檐,或是其他什么把戏,已经没对那声惊呼有太大反应。
有些人眼皮都没抬,有的人抬了眼,也只看到浓黑夜色间,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
并无人深究,甚至还有人思量着,要是世子真出去也罢了,最好能将那该死的阉人一剑斩了。
可惜,今夜的裴执聿,当真只是想带人去…看星星。
几个纵步腾跃后,他揽着怀中人,落在一处无人暗巷中。
双足落地,膝弯却还因方才的突然而微微发软。姜岁趔趄一下,好在腰间的手臂紧紧锢着,将她身形稳住。
她深呼好几下,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狠狠在后头那人的腰间掐了一把。
身后传来闷哼,随即漾开愉悦的低低笑声,还捉住了她的手,一边漫不经心揉捏着,一边仿佛真的关心似的:
“岁岁掐疼手没有?为夫揉揉……”
姜岁哼笑一声。
裴执聿转而将她的手轻柔握住,不再揉捏,将人往怀中又带了带,缓声道:
“既要观星,在府中看多无趣。何况岁岁不是嫌天热吗……那便去个凉快的地方。”
姜岁仰脸看他,月色下,清亮的猫儿眼中带着明晃晃的疑惑和“你有病吧”。
并非疑惑他的念头,她已了然裴执聿想去哪儿,只是困惑于其中的可行性。
“夫君不会是要……用轻功带着我去钟山吧?”
钟山与长安虽不远,可也算不得近,何况到底是山。就算轻功足够抵达山下,要上去……恐怕也不容易吧?
再说,他还得另外带个人。
裴执聿低眼,漆眸中闪过极淡的玩味,慢吞吞道:
“夫人若想体会腾云驾雾……也不是不行,为夫的身子骨,还受得起这折腾。”
姜岁没应他俨然有些歪了的话,只似笑非笑地沉默看他。
裴执聿与她对视片刻,轻笑着收敛了那份轻佻,总算正色道:
“自然不可能,我们骑马去。”
“马?哪有……你又来!!”
疑惑的余韵被恼怒娇声吞没,裴执聿相当恶趣味地又一次毫无预兆地抱着人腾起,飞快掠过夜色下的长安城。
两人在城外的一处宅子停留,这次是真正的停留。
裴执聿在院内落地,许是听到响动,房舍里亮起一点微光,随后舍门推开,出来一位睡眼惺忪的女子。
“谁……世子?!”
寥落月光下,庭中那道笔直挺拔的身影如剑一般,她认识的那个冷漠又残忍的裴世子,此时却低着眼,任由身侧那娇小女郎对他抱怨捶打。
而那张清俊面上,竟是寒冰消融后春水似的温柔。
只不过当他看过来时,那些温柔又寸寸冰封起来,重新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裴世子。
裴执聿点头,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说道:“借匹马。”
女子懵然,但还是依言往后院去。
姜岁埋怨够了,这才好奇撩眸。那女子瞧着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待那身影走远,她才扯了扯裴执聿的衣袖:“谁啊?”
语调无异,甚至眼尾还带着笑,却萦绕着一股危险气息。
裴执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腰侧轻敲着,随口道:
“他先前养的外室。”
这个“他”,自然是安平侯。
姜岁眨眨眼,眸中闪过了然。
难怪熟悉。
原来是因为和先前夫君给她看的母亲画像相像。
先前听说此事,他只说已经处理了,姜岁便以为是将人杀了,但现在……
姜岁依旧抬眸看着,眼尾流转着疑惑,正要询问,细碎的马蹄声渐渐靠近,适才离开的女子,牵着马过来了。
那匹马通体黝黑水亮,迈步时显出健壮线条,显然是匹难得良驹,与这看起来简陋的小院格格不入。
女子也没问裴执聿要马做什么,将缰绳递去后,便拢着外衫走了回去。
房舍里的灯火重新熄去,裴执聿也若无其事带着姜岁飞身上马,向钟山的方向奔去。
起初速度并不快,姜岁便也顺势听着裴执聿将那段事道来。
那女子的确因容貌相似做了安平侯的外室,然她本来有婚约,对方与她情投意合,却因安平侯强夺,那人不幸丧命。
有这番经历,莫说是面对着安平侯,连面对自己生下的那个孩子,她都只有恶心。
而在那个孩子出世后,安平侯也无所谓她嫌恶的态度,只防着似乎日渐疯癫的她对孩子下手。
是以当裴执聿出现,屠尽宅子里所有安平侯的眼线后,那女子没了禁锢,先他一步,将那个代表了一切罪恶与痛苦的生命终结。
此事了结,她也无生念,但裴执聿却阻了她自尽。
“活着,帮我看处地方。之后,我让你亲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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