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老家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陈磊坐在合作社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农田,心里像被雨水浸泡着一样,冰冷而沉重。律师刚刚发来消息,起诉绿源商贸的案子已经立案,但法院需要时间审理,至少要等两个月才能开庭。
“两个月,我们能撑到两个月吗?” 李娟的声音带着担忧。
陈磊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两个月对合作社来说,将会是度日如年。渠道被断,退货潮未平,农户人心浮动,资金也越来越紧张。现在,他们就像一艘在风浪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打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银行的信贷经理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脸色严肃。“陈总,我们是来催收贷款的。”
陈磊心里咯噔一下。合作社之前为了建预冷库和采购分拣设备,向银行贷了 50 万,还款期限是一年,现在还有半年才到期。“王经理,贷款还没到期,怎么突然要催收?”
“陈总,情况有变。” 王经理的语气冰冷,“我们收到消息,‘豫南优选’的产品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还被多个合作方撤柜,合作社的经营状况恶化。根据贷款合同约定,一旦借款人经营状况出现重大问题,银行有权提前收回贷款。”
“这是污蔑!” 陈磊立刻反驳,“我们的产品没有质量问题,是被人恶意陷害的。合作社的经营状况虽然遇到了困难,但还没有到恶化的地步!”
“是不是污蔑,我们不管。” 王经理拿出催收通知书,放在陈磊面前,“我们只看实际情况。请你在一周内还清 50 万贷款,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查封合作社的资产,包括预冷库、分拣设备和种植基地。”
陈磊的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50 万,一周内还清!这对现在的合作社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的资金都压在了库存和农产品上,根本没有这么多现金。
“王经理,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陈磊的语气带着恳求,“等我们的官司打赢了,资金回笼了,一定还清贷款。”
“不行。” 王经理摇摇头,“这是银行的规定,我也没办法。而且,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盛远集团的高总已经跟我们行长打过招呼了。”
又是盛远集团!陈磊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力。高振海为了搞垮合作社,竟然动用关系,让银行提前催收贷款。这是要赶尽杀绝!
银行的人走后,陈磊和李娟陷入了沉默。办公室里只剩下雨声,显得格外压抑。
“怎么办?50 万,一周内根本凑不齐。” 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磊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到了向亲戚朋友借钱,可之前为了建合作社,已经借了不少,现在再借,根本借不到这么多。他想到了向赵总求助,可赵总之前已经借了他 5 万,而且盛远集团的影响力太大,赵总可能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去找赵总试试。” 陈磊站起身,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他冒着大雨,开车赶往临江城。一路上,雨水模糊了视线,道路湿滑,好几次差点发生危险。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借到钱,保住合作社。
赶到赵总的公司时,陈磊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滴着水,狼狈不堪。赵总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陈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磊把合作社遇到的困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总,包括高宇的阴谋、盛远集团的打压、银行的催收。“赵总,求您再帮我一次,借我 50 万,等合作社度过难关,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赵总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陈磊,我很想帮你。但盛远集团的高振海,我也得罪不起。他已经放话了,谁要是敢帮‘豫南优选’,就是跟盛远集团作对。公司最近正在拓展省内市场,不能因为你而得罪盛远集团。”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个人的 5 万,你拿着应急。剩下的,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陈磊看着那张银行卡,心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赵总已经尽力了。在盛远集团的威压下,没有人敢轻易帮他。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赵总的公司,外面的雨还在下。他没有开车,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凑齐 50 万,该怎么保住合作社。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李娟打来的,语气带着恐慌:“陈磊,不好了!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豫南优选’农残超标的新闻,还有伪造的检测报告,现在微博、抖音都在传,很多老客户都在申请退款!”
陈磊赶紧打开手机,微博热搜上,# 豫南优选农残超标 #的话题已经冲到了前十,下面全是负面评论:“难怪吃了拉肚子,原来是农残超标!”“这种无良商家,就该倒闭!”“再也不买‘豫南优选’了,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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