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批发市场的后门，批发商刘老板把烟蒂往地上一踩，脸上堆着不耐烦的褶子：“张嘉豪，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地火’悠悠球这阵风都快过去了！现在小学门口摆摊的比买的还多，你这 200 个存货，我按 5 折回收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过半个月，白送都没人要！”
张嘉豪手里攥着刚从印刷厂拿来的送货单，指尖微微用力。他清楚刘老板说的是实情 —— 前两个月还被学生疯抢的悠悠球，随着《流星花园》F4 贴纸的突然爆火，热度确实在断崖式下跌。但 5 折回收意味着每卖一个就亏 3 块，200 个就是 600 块的损失，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刘叔，多谢你的好意，但 5 折我不能卖。” 张嘉豪的声音平静却坚定，13 岁的少年站在堆满纸箱的批发市场里，眼神里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悠悠球是过气了，但它的价值没消失，只是没找对卖法而已。”
刘老板嗤笑一声，掏出别在腰上的 BP 机看了眼时间：“你个小屁孩还懂什么卖法？我在这行混了十年，说它不值钱就是不值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按 5 折给我，要么你自己砸手里！” 说完甩着袖子钻进了旁边的面包车，尾气里混着批发市场特有的咸鱼味和纸箱受潮的霉味。
王虎在旁边气得攥紧了拳头：“豪哥，这老东西太欺负人了！要不咱们再去学校门口摆一次？说不定还能卖出去一些！”
“没用的。” 张嘉豪摇摇头，目光扫过批发市场里来往的学生，大多手里都攥着 F4 的贴纸，嘴里哼着《流星雨》的调子，“现在学生的注意力全在明星贴纸上，单纯卖悠悠球，就算降价也没人买。” 他顿了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如果把悠悠球和他们刚需的东西绑在一起呢？”
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放学时间，张嘉豪立刻召集 JY 小组成员在学校操场的沙池旁开会。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沙池里还留着上次四驱车联赛的赛道痕迹，旁边堆着几个被踩扁的悠悠球包装盒。
“豪哥，刘老板真要压价 5 折？” 李伟急得脸都红了，他现在每月靠整理笔记、送货能赚 200 块，早就把张嘉豪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要不咱们降价卖吧，少赚点总比亏了强。”
“降价是最笨的办法。” 张嘉豪蹲下身，在沙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公式，“悠悠球进价 8 元，笔记 15 元一份。如果我们搞‘买两份笔记送一个悠悠球’的套餐，总价还是 30 元，但对学生来说，相当于白得一个悠悠球，吸引力肯定比单独买笔记大得多。”
陈雪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现在很多小学高年级的学生都在打听我们的笔记，只是觉得 15 元有点贵，加个悠悠球当赠品，他们肯定愿意买。”
“而且我们可以精准定位客户。” 赵晓雅补充道，“初中生抽考压力大，对悠悠球兴趣不大，但小学五六年级的学生，既需要提前预习初中知识点，又还没完全放下悠悠球，刚好是我们的目标群体。”
说干就干，张嘉豪当即分工：王虎带着两个力气大的组员，去县城小学门口发传单；李伟负责登记订单和送货，利用他对镇上各个巷子的熟悉度，确保当天订单当天送到；陈雪和赵晓雅则留在印刷厂，给笔记加盖最新的 “高频考点” 印章，提升套餐的价值感。
第二天一早，县城小学门口就热闹了起来。王虎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举着一块手写的木牌，上面用红墨水写着 “JY 小组学霸笔记套餐：买二送一，赠‘地火’悠悠球！” 旁边摆着几个悠悠球样品，他时不时耍个 “睡眠” 招式，引得一群小学生围了过来。
“真的送悠悠球吗？就是奥迪双钻那款‘地火’？” 一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拉着王虎的衣角，眼睛盯着样品不放。
“那可不！” 王虎拍着胸脯，从书包里掏出一份笔记样本，“你看这笔记，里面全是初中老师重点讲的知识点，还有解题口诀，买两份送你一个全新的悠悠球，比你单独买划算多了！”
旁边的家长也凑了过来，翻看着笔记，忍不住点头：“这笔记整理得挺细致，比我们给孩子买的教辅书还实用，送个悠悠球正好能让孩子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不到一个小时，就有 30 多个学生报名预订。王虎让报名的学生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还特意送了每人一根 2 毛的绿豆冰棍，笑着说：“这是豪哥给大家的福利，记得让家长放心，我们的笔记绝对物超所值！”
冰棍的清凉甜意，手写传单的油墨香，还有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交织成 2000 年县城清晨特有的画面。有个学生拿着传单跑回家，硬是拉着家长来订了三份套餐，说要送给同班的好朋友；还有个开小卖部的老板，直接订了 10 份，打算作为给侄子侄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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