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印机的轰鸣声还在印刷厂厂房里回荡，张嘉豪刚把 JY 小组成员分发给同学的 F4 贴纸反馈整理完，裤兜里的小灵通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市印刷厂的王经理，他指尖划过粗糙的塑料按键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却让他眉头瞬间皱紧：“小张老板，实在对不住，你订的那批铜版纸，厂里突然接到大客户订单，货源紧张得很，得延期半个月送货，而且价格得涨 10%，你看……”
“涨价又延期？” 张嘉豪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 F4 贴纸设计稿 —— 临摹的道明寺与杉菜并肩的图案旁，还标注着 “5000 张批量印刷” 的字样。上一章里，他好不容易敲定供销社和校园小卖部的代销渠道，就等着铜版纸到货开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打乱了所有计划。挂了电话，母亲端着搪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刚泡好的麦乳精，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豪豪，怎么了？是纸的事出问题了？”
张嘉豪接过麦乳精，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平复了心绪。他想起前世 2000 年的市场格局，Z 国南方的纸张批发市场货源更充足，省会城市的批发商渠道也更灵活，不像市印刷厂这样容易被大客户挤占资源。“妈，市印刷厂那边要涨价延期，我打算联系省会的批发商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翻出县城外贸代办点给的联系方式 —— 之前找广东玩具供货商时，对方顺带提过省会有个大型纸张批发市场，专门对接乡镇企业。
第二天一早，张嘉豪揣着攒下的 3000 元现金，坐上了前往省会的长途汽车。绿色的客车颠簸在乡间公路上，车窗外是成片的稻田和偶尔掠过的砖瓦房，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味和乘客携带的土特产气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省会地图，上面用钢笔圈出了纸张批发市场的位置 —— 那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区，据说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纸张供货商。
三个小时后，汽车驶入省会市区。与县城的宁静不同，这里的街道更宽，行人更多，偶尔能看到挂着 “BP 机维修”“网吧开业” 招牌的店铺。张嘉豪按照地图指引，穿过几条喧闹的街巷，终于找到了纸张批发市场。市场里人头攒动，商户们的摊位上堆着一摞摞不同规格的纸张，牛皮纸、书写纸、油印纸应有尽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纸浆味。
他挨家询问铜版纸的货源，大多商户要么缺货，要么价格比市印刷厂还高。就在他快要失望时，一家挂着 “诚信纸行” 招牌的摊位前，老板听说他是乡镇印刷厂进货，眼睛一亮：“小兄弟，我这儿刚到一批广东产的铜版纸，质量好，价格公道，就是要整批拿，你要多少？”
张嘉豪摸了摸铜版纸的质感 —— 光滑厚实，比市印刷厂的样品还要好，心里立刻有了底。他假装犹豫了片刻，讨价还价道：“老板，我要 500 张，能不能再便宜点？以后我还会长期进货。” 老板沉吟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是实在人，算你 1.2 元一张，不涨你价，今天就能发货，走长途汽车托运，三天内准到你县城。”
敲定价格后，老板拿出手写的发货单，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供货规格、价格和收货地址，末尾盖上火红的店铺公章。张嘉豪付了 1000 元预付款，拿着发货单走出市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母亲采购顺利，然后买了返程的汽车票 —— 比起市印刷厂的延期涨价，省会的货源不仅价格没变，还能提前到货，这无疑是个意外之喜。
回到县城的第三天，长途汽车站的货运处打来电话，告知铜版纸已经到货。张嘉豪叫上 JY 小组的李伟和王虎，推着一辆借来的三轮车赶往车站。卸下货物时，他们特意检查了铜版纸的质量，每一张都平整光滑，没有破损。三轮车行驶在县城的石板路上，铜版纸用塑料布裹着，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 在 2000 年的乡镇，铜版纸还是稀缺货，大多用于高档包装和宣传册，很少有人用来印刷贴纸。
回到印刷厂，张嘉豪立刻着手贴纸试印。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流星花园》的盗版海报 —— 这是之前从录像厅老板那里淘来的，上面印着 F4 的帅气合影。他用铅笔仔细临摹，将道明寺的桀骜、花泽类的温柔、西门的洒脱、美作的不羁一一勾勒出来，然后用刻刀刻成简易模板，固定在胶印机上。
“豪哥，这图案也太好看了吧！” 王虎凑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JY 小组成员们都围了过来，看着张嘉豪往胶印机里放入铜版纸，调试油墨浓度。随着机器的转动，一张张印着 F4 头像的贴纸缓缓输出，色彩鲜艳，图案清晰，比之前用普通纸张试印的效果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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