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的电话是傍晚时分打来的，小灵通在裤兜里震动时，张嘉豪正和 JY 小组的几个人蹲在供销社后院整理刚印好的笔记。夏末的夕阳把院墙染成暖黄色，王虎正用牛皮纸把笔记按学校分类打包，李伟蹲在一旁数着订单，笔尖在笔记本上划下沙沙的声响。
“嘉豪！网络修好了！” 刘峰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透过小灵通听筒传来，“中午那会儿有人在你域名留言，说想挂广告，留了个小灵通号，我记下来了！”
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身。上一章识破邻市皮包公司的骗局后，他就等着域名能有新的变现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广告咨询找上门。他按住小灵通的接听键，快步走到供销社门口的老槐树下：“刘叔，号码报给我，我现在就联系。”
刘峰报号码的语速很快，张嘉豪掏出随身携带的蓝黑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下一串数字。挂了电话，他翻出笔记订单里的本地商户名单，目光落在 “镇中心文具店” 上 —— 这家店是镇上学生买文具的首选，人流量大，和自己的笔记目标客户完全重合，要是能达成广告合作，简直是双赢。
“王虎，你接着打包，我去趟文具店。” 张嘉豪把笔记本塞进裤兜，抓起靠在墙角的自行车，“李伟，跟我走，帮我搭把手。”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镇中心赶，柏油马路被晒得有些发软，车轮碾过路面留下淡淡的痕迹。文具店的老板王大叔正趴在柜台上算账，看到张嘉豪进来，抬头笑了笑：“嘉豪，又来拿笔记本？这次要多少？”
“王大叔，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 张嘉豪把自行车停在门口，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支钢笔把玩，“我有个事想跟你合作。”
他拉过旁边的木凳坐下，从笔记本里翻出记下的域名信息，把 “JY 学习资料网” 的域名写在纸上：“你看，这是我的网站，现在周边学校很多学生都知道。我想在网站上给你家文具店挂广告，同时我的笔记在你店里寄卖，卖出去的笔记，你能抽一成利润，怎么样？”
王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拿起纸条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网站广告？这玩意儿能有人看吗？我这店生意挺好，没必要花这冤枉钱。”
“王大叔，你听我说。” 张嘉豪不急不躁，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笔记样品，“我的笔记现在周边三个镇的中学都在买，每月至少能卖出去两百多本。要是我在网站上写‘凭笔记到店买文具减 2 元’，学生们买了笔记，肯定会来你这儿买笔和本子，这不就给你拉来了客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广告费用我只收你每月 300 元，比你在镇上贴海报划算多了。我还能让 JY 小组的人帮你手写广告海报，贴满你店里的墙面，咱们双向引流。”
李伟在旁边帮腔：“王大叔，我们的笔记现在可火了，好多学生都打听哪儿能买到，你这儿要是成了寄卖点，生意肯定更火！”
王大叔手指敲着柜台，目光落在那沓印刷精美的笔记上。他知道这阵子镇上学生都在传 “JY 笔记”，自家儿子上初二，上次还跟他念叨想找同学借来看。要是能把笔记放在店里卖，既能赚提成，又能吸引学生来买文具，确实是个好主意。
“行，我信你一次。” 王大叔终于松了口，从铁皮柜里翻出一张空白的信纸，“你把合作内容写下来，咱们签个协议。”
张嘉豪眼睛一亮，立刻掏出钢笔，刷刷地写下合作协议：“每月广告费 300 元，按月结算；文具店寄卖 JY 笔记，每本提成 1 元；网站广告链接永久有效，笔记与文具捆绑销售，凭笔记买文具立减 2 元。”
王大叔接过信纸，逐字逐句看了一遍，从抽屉里摸出小灵通：“我现在给你转 300 元定金，用小灵通转账方便。” 他按了几下键盘，张嘉豪的小灵通很快传来短信提示音 ——“您账户收到 300 元，余额 586 元”。
签完协议，天已经擦黑了。张嘉豪让李伟先回供销社，自己则带着手写的广告文案，骑车赶往县城的网吧。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敲击声和拨号上网的 “滋滋” 声此起彼伏，刘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抽烟，看到张嘉豪进来，立刻把他招呼过去：“机器给你留好了，拨号上网账号已经登录上了。”
张嘉豪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简陋的浏览器界面。他输入自己的域名，登录后台管理页面，页面加载时，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发出一阵 “滋滋啦啦” 的声响，像是在跟远方的服务器对话。他按照王大叔的要求，把文具店的地址、经营范围和优惠活动写成简洁的广告文案，然后上传到网站首页的侧边栏。
“刘叔，帮我看看能不能打开。” 张嘉豪刷新页面，只见一条红色的手写体广告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镇中心文具店：买 JY 笔记送 2 元文具券，钢笔、笔记本、作业本全场 8 折，地址：镇政府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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