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李有财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德仁堂在江城开了十几年,童叟无欺,信誉卓着!李德海主任知道吧?市医院专家!那是我表哥!我们德仁堂的药,都是正规渠道进的!坐堂大夫也是正经有执照的!你儿子自己身体弱,得了急病,关我们药什么事?我看你们就是想讹钱!”
他指着男人怀里的孩子,语气更加刻薄:“再说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外面乱吃了什么东西?或者自己没按医嘱煎药?现在出了事就往我们头上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你血口喷人!”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打颤,“我们昨天就只吃了你们开的药!煎药也是按你们说的做的!我儿子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喝了你们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们…你们必须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李有财冷笑一声,对旁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来闹事的!想讹诈我们德仁堂?门都没有!报警!马上报警!就说有人恶意医闹,扰乱社会秩序!”
“是!掌柜的!”一个伙计立刻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110。
“别报警!求求你们别报警!”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听要报警,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拉那伙计的胳膊,“我们不是闹事…我们就是想要个说法…救救我儿子啊…他快不行了…”
“滚开!”伙计粗暴地甩开女人的手,一脸凶相,“再闹连你们一起抓!”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更是议论纷纷: “这德仁堂也太霸道了吧?” “孩子都这样了,不先救人,反而急着报警?” “李德海的表弟开的店?怪不得这么横…” “我看那孩子真不行了,脸都紫了…” “唉,可怜啊…”
李有财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更加难看,他只想尽快把这对“瘟神”赶走,免得影响生意和声誉。他指着那对夫妇,声音更加尖利:“赶紧抱着你们的孩子滚蛋!再敢在这里闹事,别怪我不客气!警察来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看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微弱、抽搐越来越无力的儿子,再看看德仁堂掌柜那张冷漠刻薄的脸,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悲愤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扫过周围一张张或同情、或冷漠、或看热闹的脸,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悲鸣:“老天爷啊!谁来救救我儿子啊!”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和混乱,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让周围安静了几分:
“孩子还有救。”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德仁堂斜对面,那个之前一直默默盘膝坐在蓝布后面、摆着“义诊”牌子的年轻人——叶凡,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拨开人群,缓步走到那对绝望的夫妇面前,目光平静地落在男人怀里那个脸色青紫、抽搐不止的小男孩身上。
叶凡的眼神锐利如鹰,瞬间捕捉到了关键细节:孩子青紫的脸色主要集中在口鼻周围(中心性紫绀),瞳孔有轻微散大迹象,嘴角的白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杏仁味!结合剧烈的抽搐和呼吸抑制症状…
他的心中瞬间有了判断:急性氰化物中毒! 而且情况极其危急,随时可能心脏骤停!
叶凡没有丝毫犹豫,迎着那对夫妇绝望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目光,以及德仁堂李有财等人惊愕、怀疑、继而转为恼怒的注视,清晰地吐出下一句话:
“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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