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栽了!”萧御锦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掌心不知何时被瓷片划出的血痕,忽然觉得十分可笑。
那时他明明盘算的是如何利用蓝家势力,怎么转眼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的思绪不禁飘到了第一次在将军府初见婳君,她拿匕首抵着他的腹部时,那锋利的刀刃就贴在他的锦衣上,再往前半寸就能见血。她仰着脸看他,杏眼里盛满毫不掩饰的厌恶,像在看什么腌臜之物。
但有趣的是, 当他被匕首抵住时,竟莫名兴奋起来。
他既羞恼,又着迷!
就像驯马人明知会被踢断肋骨,还是忍不住想靠近最烈的马驹。
他爱极了她这副傲骨铮铮的模样。
如今想来,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她动心了。
自己竟然对一个厌恶他的女子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这真是太荒诞了……
此刻满腔的怒火袭击了他的胸腔,他这一生算计无数,却独独没算到,有朝一日会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躲在暗处嫉妒另一个男人能得到她的笑靥。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若顾晏秋就此消失了,她眼中是否就能容下自己的身影?
侍卫在门外等了许久,见书房内终于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王爷......
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上好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紫檀案几翻倒在地,奏折文书散落各处,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一道道鞭痕——有些深深刻进柱子,有些撕裂了帷帐。侍卫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得是多大的怒气,才能把屋子糟蹋成这样?
滚出去。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侍卫这才发现,萧御锦正倚在窗边,半边身子浸在月光里。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指缝间有鲜血缓缓滴落。
王爷,您的手......
本王说,滚。
侍卫慌忙退下,关门时最后瞥了一眼。
月光忽然大盛,他看清萧御锦正死死盯着将军府的方向,眼神阴鸷得吓人。
——
夜色愈来愈浓。
不过半日功夫,这桩惊世骇俗的事情便如野火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议论纷纷。
子时三刻 。
醉仙楼里依然人声鼎沸。
跑堂的小二穿梭其间,听得最多的便是蓝小姐宁王这几个字眼。
翌日。
有几位京城贵女们听闻此事,在陈南清雅阁的茶会上,纷纷掩唇轻笑:到底是江南养大的野丫头,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仗着她父亲在朝中的权势,就凭这番狂言,怕是连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连宁王殿下都敢拒绝,真是好大的架子。”安国公家的嫡孙女冷笑道:“若是换作我们,能得宁王殿下青眼,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张侍郎家的嫡女用手帕掩着唇轻笑:“人家清高,宁王殿下可入不了人家的眼。”
“清高?”安国公府嫡小姐柳眉一挑,冷笑道:这般做派,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下作手段罢了。即便她肯将这等狐媚功夫倾囊相授,我们也学不来。”
张侍郎家嫡女又嗤笑道: “这般做派,怕是连《女诫》的第一页都不曾翻过。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银铃般的笑声,惊得枝头的画眉都扑棱棱飞走了。
这几位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们,此刻倒像是市井里最爱搬弄是非的粗使婆子。偏生还要端着架子,时不时用帕子掩一掩嘴角,仿佛这样就能遮住满嘴的刻薄。殊不知那副嘴脸,比她们口中不懂规矩的蓝小姐还要不堪三分。
一时间,京城高门内宅中,蓝婳君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
然而,那些真正见过世面的贵女们,反倒从蓝婳君身上看到了自己求而不得的洒脱。她们或是因家族责任不得不谨言慎行,或是早被规矩磨平了棱角。此刻见有人敢活成她们不敢活的模样,心底竟生出几分隐秘的羡慕。
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沈婉妲小姐在给蓝婳君的拜帖上这样写道:卿如寒梅傲雪,不与众芳争艳。他日若得闲,愿与卿共赏《洛神赋》真迹。这般气度,才真正当得起二字。
京城的公子哥们听闻此事,反应倒是各不相同——
这蓝家小姐胆子也太大了!醉仙楼里,几个富家公子正在议论,宁王殿下那么尊贵的身份,平时连朝中大臣都不敢得罪,昨日朝堂之上,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当众驳了面子。”
其中一人晃着酒杯笑道:要我说,这等烈马才够味儿,比那些扭扭捏捏的闺秀有趣多了。 那纨绔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渍沾湿了锦绣衣襟也浑不在意。
旁边穿绛色袍子的公子哥儿用折扇敲着桌面,挤眉弄眼道:蔡兄此言差矣!这等烈马,怕是你我这般人物也降服不住。娶了这样的天仙,就跟在院里种了株摇钱树似的,天天得提防着过路的贼。”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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