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大厅。
“王夫人，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是家人们，谁懂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股民，继续说道：
“你们王家哪里对不起我了？当初在江月楼，你儿子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把我当成一条可以随意欺辱的狗，想用几百块钱让我钻裤裆的时候，你怎么没问这个问题？”
“当王聪派人上门，想打断我的手脚，让我永远消失的时候，你怎么也没问这个问题？”
“至于你们王家，看看大屏幕吧。”
他抬手指了指那块绿得发光的“ST王氏”，“看看这周围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股民的脸庞，“你们伪造合同骗取银行贷款，操纵股价收割散户，让成千上万个家庭血本无归的时候，你又有没有问过，你们对得起谁？”
“你……”张婉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李平凡摇了摇头，语气淡漠：
“你只看到你家的末日，却从来看不到你们造下的孽。你们习惯了高高在上，把所有不如你们的人都当成蝼蚁。现在，大象被蝼蚁绊倒了，你觉得不甘心，觉得是恶魔作祟，却从不反思，这头大象自己早已腐烂到了根里。”
“我真的会谢，王夫人，我并没有毁掉你们王家，我只是把盖在你们那座华丽坟墓上的遮羞布，轻轻地掀开了而已。”
“是你，让我的丈夫和儿子在里面受苦！他们……”
张婉还想辩解。
李平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哦，你说这个啊。我觉得挺好的。你丈夫骗贷，你儿子在外面挪用公款、肇事逃逸、聚众吸毒，这父子俩一个在外面挖坑，一个在家里放火，现在能在监狱里团聚，不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双向奔赴’吗？”
“噗嗤！”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股民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这声嗤笑，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彻底引爆了周围股民压抑已久的情绪。
“说得好！王家就是活该！”
“就是！当初我们这些散户亏得要跳楼的时候，他们在哪？现在报应来了，哭给谁看？”
“这夫人脑子有问题吧？自己家男人和儿子犯了法，不怪自己，反倒来怪一个年轻人？什么强盗逻辑！”
舆论的洪流，瞬间将张婉淹没。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那些鄙夷和嘲讽的眼神，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李平凡，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杂种！我跟你拼了！”
张婉尖叫着，像一头失去理智的母兽，张牙舞爪地朝李平凡扑了过去。
李平凡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只是向旁边轻轻侧了下身。
张婉扑了个空，因为用力过猛，脚下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几名证券大厅的保安立刻冲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张婉还在疯狂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李平凡，“李平凡！你不得好死！你等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李平凡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被两个保安架着，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出了证券大厅，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当大厅的门重新关上，隔绝了那凄厉的咒骂声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李平凡身上。
这一次，眼神里没有了看戏，只剩下了深深的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恐惧。
就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弹指之间，覆灭了江城的一个巨头家族。
然而，李平凡却对这些目光恍若未闻。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下午三点整。
收盘的钟声响起。
屏幕上，“ST王氏”的股价永远地定格在了最后的位置，旁边出现了一个灰色的“退”字标识。
一个属于王家的金融帝国，在这一刻，从市场上被彻底抹去，归于尘埃。
恩怨已了。
李平凡心中并没有复仇成功的快感，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转身，走出了这个喧嚣的大厅，将所有的议论和目光都甩在了身后。
王家，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而他，身怀千万巨款和“股神系统”，即将踏上的，是一条通往更广阔，也更危险的，通往“绝对自由”的崭新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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