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跟着白灵走进民政局大厅,感觉背后老张夫妇那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大厅里人不少,闹哄哄的。白灵领了号,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王腾有点心烦意乱。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灵,她倒是很镇定,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好像对这种环境习以为常。
旁边几个窗口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轮到他们时,白灵率先起身走了过去,王腾赶紧跟上。
办理结婚登记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
她接过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习惯性地开始核对信息。
当她看到白灵身份证上的名字和照片时,动作顿了一下,又抬头仔细看了看白灵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她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忍不住小声跟旁边工位的同事嘀咕:“哎,你看这位女士,像不像那个演电视剧的那个大明星,叫白素的?”
旁边的同事闻言也探过头来看,打量了白灵几眼,压低声音:“哟,你还别说,真挺像的!尤其是这眼睛和鼻子,简直一模一样!就是穿着打扮朴素了点。”
两人的声音虽然小,但王腾还是隐约听到了“白素”、“大明星”这几个词。
他看了一眼白灵,白灵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听见一样。
那位大姐又看了看王腾的身份证,再看看王腾本人那饱经风霜的脸,和身边明艳动人的白灵一比,那差异确实有点大。
她眼神里的诧异更明显了,似乎在说“这男的其貌不扬,年纪看着也不小了,怎么能找到这么漂亮、还像明星的老婆?”
王腾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过,这位大姐职业素养还是很好的。
她很快收起那些多余的表情,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麻利地帮他们办理手续,打印表格,指导他们签字按手印。
最后,当她把两个红彤彤的小本本递过来,郑重地盖上钢印时,她笑着对王腾说:“恭喜二位!新婚快乐!王先生,您爱人真有气质,真漂亮,您可真有福气!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一定,一定!谢谢,谢谢!”王腾连忙接过结婚证,感觉那小红本有点烫手。
他偷偷瞄了一眼,上面他和白灵的合照,一个略显紧张局促,一个淡然微笑,怎么看都有点不搭调。
他心里确实有点暗爽,哪个男人娶到漂亮老婆会不开心?哪怕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手续办完,两人走出办事窗口。
王腾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个结婚证递给白灵:“你的。”
白灵接过,看也没看就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动作随意得像收一张超市小票。
两人刚走出民政局大门,早就等在一边的老张夫妇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老王!恭喜恭喜啊!”老张抢先开口,目光却一个劲儿地往白灵身上瞟,“这位就是弟妹吧?哎呀,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老婆也挤着笑容附和:“是啊是啊,刚才在里面我们就看见了,弟妹可真漂亮!跟我们老王真是有缘分!”
他们嘴上说着恭喜的话,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白灵身上扫来扫去,试图确认她的身份。
王腾看到这两人,刚领证的那点暗爽瞬间没了,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真是阴魂不散!
他还没想好怎么应付,白灵却已经微笑着开口了,她以为这是王腾的朋友,态度很客气:“你们好,我是王腾的妻子,我叫白灵。目前是一名导游。”
她落落大方,声音清脆。
“白灵?导游?”老张夫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轻蔑。
原来只是个破导游!
长得像大明星白素又怎么样?
还不是个伺候人的工作!
跟王腾这个穷保安,真是绝配!
两个社会底层!
老张老婆立刻没了兴趣,撇了撇嘴,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王腾和白灵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哼,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就是个跑腿的小导游啊!”
说完,她拉着老张的胳膊,语气嫌弃:“走了走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别耽误我们时间。”
老张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老婆转身就走,连句客套的再见都懒得说。
留下白灵有些错愕地站在原地,她完全没搞懂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王腾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什么玩意!”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白灵,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安慰道:“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那两个人就是神经病!我以前的同学,势利眼惯了!”
白灵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事,本来就是陌生人而已。”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平静。
这就是真实的、没有光环笼罩的普通人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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