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府衙门外,晨雾还未散尽,萧烬鸿一身玄色官袍立在石阶下,腰间佩剑寒光凛冽。身旁,影一袭灰衣静立,气息敛得如同暗影;陆惊风斜倚着门框,指尖转着长刀,眸中满是不耐——从“望江楼”老板招供到此刻,已过了半个时辰,再晚些,李大人怕是要把证据烧得一干二净。
“大人,时辰到了。”影的声音低沉,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萧烬鸿颔首,抬手挥下:“进!”
早已候在两侧的衙役们立刻上前,沉重的府门被撞开时发出“吱呀”的巨响,惊得院内的雀鸟扑棱棱飞起。李府的下人见状,慌得四处逃窜,却被衙役们一一拦下,按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知府大人府邸,不想活了吗?”管家模样的男子冲出来,指着萧烬鸿等人厉声呵斥,可当他瞥见衙役们胸前的大理寺令牌时,脸色瞬间煞白,腿肚子直打颤。
萧烬鸿没理会他,目光扫过庭院,最终落在正厅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火光与纸张燃烧的焦糊味。“不好,他在烧账本!”苏慕言跟在身后,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提醒。
萧烬鸿脚下一加速,身形如箭般冲向正厅。刚到门口,便见李大人正举着一叠账本往火盆里扔,火盆中已堆了不少燃尽的纸灰,旁边还放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箱盖敞开,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李大人,好大的胆子!”萧烬鸿一声厉喝,声音震得正厅内的烛火微微晃动。
李大人浑身一僵,回头见是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将手中剩余的账本往火盆里一丢,冷笑道:“萧侍郎?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跑到江南来闯我的府邸,是想以下犯上吗?”
“以下犯上?”萧烬鸿迈步走进正厅,目光落在火盆中燃烧的账本上,“李大人侵吞赈灾款、雇佣幽冥阁刺杀王侍郎,桩桩件件皆是死罪,今日我便是奉陛下旨意,来拿你的!”
话音刚落,影已身形一闪,冲到火盆旁,伸手将那些还未燃尽的账本从火中抢了出来。虽有部分纸张被烧毁,但仍能看清上面记录的收支明细,尤其是几笔大额款项的流向,清晰地指向了李大人的私产。
“你……你敢!”李大人见账本被抢,彻底慌了神,伸手就要去夺,却被陆惊风一脚踹在膝盖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陆惊风踩住他的后背,长刀架在他的脖颈上,语气冰冷:“老实点,不然这刀可不长眼。”
李大人被踩得动弹不得,只能瞪着萧烬鸿,恶狠狠地说:“萧烬鸿,你别太过分!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没有证据,休想定我的罪!”
“证据?”萧烬鸿冷笑一声,示意苏慕言上前。苏慕言捧着一叠书信,放在李大人面前的桌案上:“这是从望江楼密室中搜出的,上面有你与幽冥阁勾结的记录,还有你指示下属克扣赈灾款的亲笔书信,每一封都有你的落款,这还不算证据吗?”
李大人低头看向那些书信,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得如此隐蔽的书信,竟会被萧烬鸿找到。“不……这不是真的!是你们伪造的!”他还想狡辩,却连声音都在发颤。
萧烬鸿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他的眼睛:“李大人,江南百姓遭遇水灾,流离失所,陛下拨下赈灾款,是想让他们活下去。可你呢?你将赈灾款据为己有,买田置地,豢养私奴,甚至为了掩盖罪行,不惜雇佣刺客杀害核查官员。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对得起江南的百姓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李大人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
“搜!”萧烬鸿站起身,下令道,“仔细搜查李府,务必找到被侵吞的赈灾款和所有伪造的账目。”
衙役们立刻分散开来,在李府内展开搜查。影则留在正厅,看管李大人;陆惊风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逃跑;苏慕言则蹲在火盆旁,小心翼翼地整理那些被抢救出来的账本,试图拼凑出完整的收支记录。
萧烬鸿走到那些装满金银珠宝的木箱旁,伸手拿起一枚金元宝,指尖冰凉。这一枚金元宝,便能让一户受灾百姓度过一个月的难关,而李大人却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据为己有,何其自私,何其残忍。
“大人,这边发现了密室!”一名衙役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萧烬鸿立刻带人赶往后院。只见后院的假山旁,几名衙役正围着一块石板,石板下隐约能看到一个洞口。影上前,双手抓住石板边缘,轻轻一抬,石板便被挪到一旁,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我下去看看。”陆惊风说着,便手持长刀,率先走了下去。片刻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安全,里面全是箱子!”
萧烬鸿跟着走了下去。密室不大,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白银、绸缎和粮食,还有不少账本和地契。苏慕言拿起一本账本翻看,脸色凝重地说:“大人,这上面记录的,正是朝廷拨下的赈灾款的去向,李大人将其中的七成据为己有,剩下的三成,也被他的下属克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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