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立刻会意,一道细如发丝的冰线从水镜射出,缠上黑衣人的手腕。冰线触到他的皮肤,竟瞬间变成黑红色——那是被他自身魔气染的。与此同时,屋内最后那道主纹猛地一震,竟与冰线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铁柱,割他指尖血!”林风喊道。
王铁柱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拔出金剑,在黑衣人指尖划了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屋内的主纹突然剧烈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般扭曲成一团,最后“噗”地一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股焦臭的黑烟。
聚魔阵一破,坑底的村民们呼吸明显平稳起来。林风松了口气,刚想爬上来,却发现老者怀里露出半截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潦草的“逃”字——是揽仙镇李婶的笔迹,她最擅长画这类平安符。
“他们是被强行带过来的。”林风将符纸小心收好,“这阵法不是为了修炼,更像……在试验什么。”
王铁柱已将黑衣人捆得结结实实,正解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面具摘下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魔修,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眼熟。
“你是……张屠户家的二小子?”王铁柱率先认了出来,“去年你还去乾元山求过仙法,怎么会……”
年轻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直到林风将清心玉递到他面前,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带着哭腔喊道:“是他们逼我的!那些戴黑面具的人抓了我爹娘,说不按他们说的布阵,就把我全家变成怪物……”
苏婉儿的水镜在他说话时悄然悬至他头顶,镜光映照下,他脖颈处有道极淡的黑气——不是修炼出的魔气,而是被强行种下的“控心咒”,属于截教的低阶邪术。
“那些黑面具人在哪?”林风追问,“他们让你布这个阵,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年轻人用力摇头,眼泪混着冷汗滚落,“他们说……说要看看‘凡人与魔气的相性’,还说等试验完了,就把我们都带去骷髅山……”
骷髅山。
这三个字让林风心头一沉。他想起紫霞手札里的记载,骷髅山白骨洞本是截教分支,封神战后虽归顺阐教,但历代都有弟子暗中修炼禁术。若真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事情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
王铁柱将黑衣人捆在院角的老槐树上,用金剑划了道符印防止他逃跑。苏婉儿正用水系法术为坑底的村民们梳理经脉,试图驱散残留的魔气。林风站在破院中央,望着墙上阵法消失后留下的淡痕,突然觉得这处看似普通的破院,像个张开嘴的陷阱,而他们只是掀开了最外层的伪装。
赤焰鼠蹭了蹭他的裤腿,鼻尖指向东厢房——那里的门槛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林风走过去,用剑鞘拨开朽坏的木板,发现底下埋着个黑陶坛,坛口封着的黄布上,赫然印着半截截教令牌的图案,与之前在地头发现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只是个开始。”林风将陶坛收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得尽快把村民送回揽仙镇,然后……去骷髅山看看。”
阳光终于完全照进破院,驱散了大部分阴霾,但林风知道,这道阳光驱散不了中洲大地上正在蔓延的阴影。他抬头望向骷髅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似乎比别处更暗些,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蛰伏在云层后,等着择人而噬。
苏婉儿扶着苏醒的老者走出正房,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后怕,攥着林风的手反复念叨:“多谢仙长……多谢仙长……”王铁柱则在盘问那个年轻人,试图从他混乱的叙述里找出更多线索。
林风看着这一切,突然握紧了腰间的困妖绳。他想起紫霞说的话——修仙者的道,从来不是躲在山门里打坐,而是要踏入这风雨飘摇的世间,护住身后的凡人烟火。
破院外的官道上,隐约传来马蹄声,是天墉城官府的人到了。林风深吸口气,转身迎了上去——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魔化野猪面前瑟瑟发抖的少年了。
赤焰鼠似乎察觉到他的决心,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发出一声坚定的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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