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晶矿脉的争执刚歇,林风指尖的清心玉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这玉是紫霞真人所赠,能感应周遭的魔气异动,此刻温润的玉面竟渗出细如发丝的黑气,显然附近有魔气聚集。
“不对劲。”苏婉儿已收起水牢术,指尖凝结的水镜仍悬在半空,镜中倒映着刚才混战的场地。她忽然指着镜中一处:“你们看那些退开的弟子,衣摆下都沾着黑灰。”
众人凑近细看,果然见火系、土系弟子的衣角或靴底,都粘着层不起眼的灰黑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腥气。陈石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点黑灰,玄土熊立刻发出警惕的低吼,鼻尖皱起连连后退——这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厌恶。
“是魔气。”陈石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他将黑灰凑到鼻尖轻嗅,“混杂着尸腐气,应该是用魔化生物的骸骨研磨成的。”
王铁柱猛地攥紧拳头,金系灵力在掌心流转,竟让那点黑灰瞬间化为青烟:“难怪刚才双方跟疯了似的,明明只是矿脉归属,却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林风想起紫霞真人曾说过,低阶魔气最擅蛊惑人心,放大修士心中的贪念与戾气。刚才赵炎与李奎的争执,起初只是寻常口角,却在短短几句话间升级成剑拔弩张,想来正是这魔气在暗中作祟。
“源头在哪?”苏婉儿的水镜突然波动起来,镜中影像飞速切换,最终定格在矿脉深处的一处山壁——那里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同样沾着黑灰,隐约有黑气丝丝缕缕往外冒。
“跟我来。”林风示意众人噤声,木系灵力顺着脚边的岩缝蔓延,催生出几株带叶的藤蔓。藤蔓无风自动,像灵蛇般探向洞口,在触及黑气时微微颤抖,叶片边缘迅速泛黄。
“魔气浓度不高,但带着很强的蛊惑性。”林风判断道,“应该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下了魔气阵,专门针对前来矿脉的修士。”
王铁柱抽出背后的金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凛冽的光:“管他是谁搞的鬼,进去一锅端了!”
“等等。”陈石按住他的肩膀,玄土熊上前一步,庞大的身躯挡在众人面前,“里面情况不明,我先去探路。”说罢,他从乾坤袋里取出块土黄色的护符,往玄土熊额头一贴,护符瞬间融入皮毛,激起一层土黄色的光晕。
玄土熊低吼一声,率先钻进洞口。众人紧随其后,林风不忘在洞口留下一株会发光的“指路草”,草叶朝着矿洞深处弯曲,便于返程时辨认方向。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蜿蜒向下延伸,岩壁上布满青苔,却在某些地方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越往里走,清心玉的凉意越重,林风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甜——那是修士被魔气侵蚀后,灵力紊乱产生的气息。
“前面有光。”苏婉儿低声道,她指尖的水镜已映照出前方的景象:一个约莫半亩地的石室,中央摆着个三足鼎炉,炉下的炭火正旺,鼎口冒着灰黑色的烟气,烟气升腾到石室顶部,凝聚成若有若无的人脸形状,正是刚才在矿脉上空看到的魔气虚影。
石室两侧的岩壁上,嵌着数十个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放着块颅骨,颅骨眼眶中闪烁着红光,与鼎炉的烟气遥相呼应。林风认出那是低阶修士的颅骨,骨头上还残留着被法术灼烧的痕迹。
“是养魔阵。”林风倒吸一口凉气,从怀中取出清虚道长所赠的《道门异闻录》,快速翻阅到记载魔气阵法的篇章,“以修士颅骨为引,用尸火淬炼魔气,再借鼎炉将魔气转化为‘惑心烟’,能顺着风势扩散,让闻到的人滋生恶念。”
“难怪矿脉那边总起冲突。”苏婉儿恍然大悟,“火龙岛的热风刚好往骷髅山方向吹,这烟顺着风飘过去,不就正好笼罩整个矿脉?”
王铁柱已是怒不可遏,金剑直指鼎炉旁的一个黑影:“那是什么人?”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鼎炉旁站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正往炉里丢着什么东西。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是正常的褐色,右眼却泛着浑浊的黑,显然已被魔气侵蚀。
“是你?”李奎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原来他不放心,带着几个土系弟子跟了过来,此刻看到黑袍人,脸色骤变,“张执事?你不是三个月前在矿洞塌方中失踪了吗?”
被称为张执事的黑袍人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失踪?我是找到了真正的‘大道’。”他抬手一挥,鼎炉中的烟气突然暴涨,凝聚成数只黑色的爪子,朝着最近的土系弟子抓去。
“小心!”陈石喊着祭出盾牌,土系灵力注入盾面,浮现出繁复的符文。黑气爪子拍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盾牌上的符文黯淡了几分。
“这是截教的‘化魔手’。”林风认出了这法术,《道门异闻录》中记载过,是截教某些旁门修士修炼的邪术,以自身精血喂养魔气,换取短时战力,“你跟截教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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