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雪猛地站起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四肢冰凉。“何时的事?可……可救下了?”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福安在殿外急声道:“回娘娘,就是刚才!揽月阁的宫人发现后立刻来报,老奴已派人去请太医,也派人去禀报陛下了!但……但发现时恐怕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慕容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快速吩咐:“锦书,添香,立刻替本宫更衣!福安,备轿!不,备步辇,立刻去揽月阁!”她必须立刻赶到现场!一个失宠昭仪在深夜悬梁自尽,这背后绝不简单!尤其是在她刚刚对柳昭仪产生怀疑,并派人暗中监视的当口!
慕容雪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正式的宫装,披上厚厚的斗篷,坐上步辇,在漫天风雪中急匆匆赶往位于皇宫偏僻角落的揽月阁。寒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寒意。
一路上,她的心念旋转。柳昭仪为什么会突然自尽?是真的久病厌世,心灰意冷?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是谁下的手?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灭口?还是……为了栽赃嫁祸?
一想到“栽赃嫁祸”四个字,慕容雪的心猛地一沉。德妃白日的发难,贤妃看似好心的提醒,柳昭仪宫女诡异的行踪……这一切串联起来,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而柳昭仪的死,很可能就是收网的信号!目标,很可能就是她这个刚刚执掌凤印、地位未稳的宸贵妃!
步辇在揽月阁门前停下。这里早已乱成一团,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声一片。几个先赶到的内监和嬷嬷面色惨白地守在正殿门口。慕容雪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殿外雪地里的白芷,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发髻散乱,模样凄惨。
慕容雪没有理会她,径直快步走入正殿。殿内灯火通明,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弥漫在空气中。柳昭仪的尸身已被从房梁上解下,平放在寝殿的床榻上,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太医正在一旁查验。
司马锐竟然已经先到了!他负手站在殿中,脸色铁青,眉头紧锁,高德忠垂手肃立在一旁,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陛下。”慕容雪上前行礼,声音干涩。
司马锐看到她,目光复杂,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来了。”
“臣妾来迟了。”慕容雪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医,“陈太医,情况如何?”
陈太医连忙跪下,颤声道:“回陛下,回贵妃娘娘,昭仪娘娘……确系自缢身亡。根据尸斑和体温度推测,薨逝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
“可有何异常?”慕容雪追问。
“这……”陈太医犹豫了一下,“从表征上看,确是自缢无疑。颈部缢沟符合自缢特征,并无挣扎搏斗痕迹。殿内陈设也颇为整齐,未见打斗迹象。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锐冷声问道。
“只是,”陈太医硬着头皮道,“昭仪娘娘手腕内侧,有一道不甚起眼的陈旧疤痕,似是多年旧伤。另外,老臣在娘娘的指甲缝中,发现了一点点……极细微的丝绸纤维,颜色……似乎是暗红色。”
暗红色丝绸纤维?慕容雪心中一动。柳昭仪素日穿衣以素淡为主,鲜少穿着如此鲜艳的颜色。这纤维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德妃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哭腔:“陛下!陛下!臣妾听说柳妹妹她……这怎么可能啊!”话音未落,德妃已带着一股冷风闯了进来,她穿着寝衣,外面胡乱裹着一件斗篷,发髻松散,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惊起,闻讯赶来。
她一进来,就扑到柳昭仪尸身前,放声痛哭:“柳妹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就……”哭得情真意切,仿佛与柳昭仪感情多么深厚一般。
慕容雪冷眼旁观,心中疑窦丛生。德妃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从出事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时辰,她住在离揽月阁颇远的宫殿,竟然能这么快就赶过来,还打扮成这副“仓促惊起”的模样?
司马锐皱了皱眉,显然也对德妃的突然出现和过度反应有些不适,但并未说什么。
德妃哭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慕容雪,语气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疑:“贵妃娘娘……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应该早在寝殿安歇了吗?难道……难道您比陛下还先得知消息?”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慕容雪身上!
是啊,深更半夜,风雪交加,揽月阁地处偏僻,贵妃娘娘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甚至比许多住在附近的妃嫔和管事来得都早?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除非……她早就知道会出事?或者,她与柳昭仪的死,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慕容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德妃果然来了!而且一上来就给出了如此恶毒且致命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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