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受害者听到对话,发出了更惊恐的呜咽声。
林深不再废话,他冲到那个黄铜机械装置前,试图寻找停止它的方法。装置结构极其复杂,齿轮咬合紧密,核心的沙漏是密封的,根本无法从外部中断。沙粒已经流下了大半,时间所剩无几。
“没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份礼物,一个关于时间的小小测验。你能在沙粒流尽前,找到停止它的方法,救下这个人吗?还是像当年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心理攻势!凶手在折磨他,重现他童年的创伤场景。林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他仔细观察装置,发现有几根导线连接着装置和绑在受害者身上的某个不起眼的金属片。这是电击装置。当沙漏流尽,电路就会接通。
他尝试用战术笔撬动齿轮,或者切断导线,但装置异常坚固,导线似乎也有保护措施。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深一边尝试,一边厉声问道。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林深。一个关于真相和记忆的游戏。”声音缓缓说道,“十二道门,十二把钥匙。你手中的密码本,就是地图。但你看得懂吗?你需要我来为你指引方向。”
凶手的目标是他!是想利用他,来达成某种目的!
“你做梦!”林深咬牙,他看到沙粒即将流尽。
“时间到了。”声音冷漠地宣布。
就在最后一粒沙落下的瞬间,林深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没有去切断连接受害者的导线(那可能触发备用机关),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战术笔狠狠砸向装置核心那个看似最精密的、控制沙漏翻转的平衡齿轮。
“咔嚓!”一声脆响!齿轮崩裂!整个装置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停止了运转。沙漏在最后时刻被卡住了。
几乎同时,连接受害者的金属片上闪过一道微弱的电火花,但并未形成致命的电流。装置被强行破坏,打断了预定的程序。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个受害者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
扩音器里沉默了片刻,随即,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像是惊讶,又像是欣赏?
“不错的应变,可惜,破坏了艺术的完整性。”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灯光猛地熄灭,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林深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俯低身体,警惕地感知着四周。他听到铁门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
凶手要跑!或者说,要转换位置!
他不能让他跑掉!林深凭着记忆,朝着铁门方向猛冲过去。在黑暗中,他撞到了什么物体,但顾不上许多,摸索着冲到门边。门锁死了,他用力撞击,铁门纹丝不动。
他立刻转身,凭借记忆冲向那个连接通风管道的入口。必须拦住他。
当他终于爬上通风管道,回到那个检修空间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逐渐远去的、急促的脚步声!他奋力追去,在狭窄黑暗的管道中磕磕绊绊。
追到人防工事的出口,那个山坡下的铁门敞开着,夜风灌入。林深冲出门外,只见远处树丛晃动,一个模糊的、穿着深色风衣的身影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公园的密林之中。
追不上了。对方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
林深喘着粗气,站在冰冷的夜风中,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更大的疑团。凶手认识他,了解他的过去,甚至故意用心理战术刺激他。这场对峙,他虽然勉强救下了受害者,破坏了仪式,但凶手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他正面接触了林深,并传递了明确的信息:游戏继续,而林深,是他选中的玩家。
他返回地下室,警方应该很快会接到匿名报警(他出来时用公共电话打了报警电话)赶到。那个受害者需要救治。而那个被破坏的黄铜机械装置,将是重要的物证。
就在他准备再次进入工事通道,引导警方时,他忽然注意到,在之前凶手可能站立过的阴影角落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光。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是一小块不小心被挂落的、深蓝色的布料碎片,材质高级,像是高档风衣的衣角。而在布料碎片旁边,还掉落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物件。
林深捡起那个金属物件,凑到眼前。那是一个精致的、刻着编号的定制西装袖扣?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一点极细微的、熟悉的香水味。
这味道,他一定在哪里闻到过。是那种冷冽中带着一丝苦艾气息的男用香水。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可能接触过的、会用这种香水的人。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难道是他?
而几乎同时,他听到公园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其中一辆车,似乎格外快速地冲到了近前,急刹车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下车,正是沈瑶!她穿着警用外套,脸色在警灯闪烁下显得异常苍白和焦急,一下车就朝着天文馆入口方向冲来,目光四处搜寻,直到与刚刚从工事出口走出的、手握布料碎片和袖扣的林深,视线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沈瑶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复杂,以及一丝林深无法解读的、深切的担忧。
夜色深沉,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因为这次正面交锋,坠入了更深的、关乎身边人的疑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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