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宫内侍尖利的哭嚎如同冰水泼面,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虚脱与恍惚。
萧珩呕血昏迷…喊我的名字…
赵嬷嬷那扭曲溃烂的身影、矿坑中密密麻麻的变异毒虫、那甜腥腐朽的“石瘟”气息…以及我昨日被萧珩死死攥住、此刻依旧残留青紫指痕的手腕…
画面疯狂闪回,拼接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石瘟”…传染?!
通过我?!
那瓶被我砸碎的、唯一可能缓解或抑制这诡异瘟疫的药…
冰冷的恐惧如同巨手,瞬间扼住咽喉!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静苑冰冷的门框上!
严嬷嬷一步上前,干瘦却有力的手看似搀扶,实则如同铁钳般扣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更多的失态。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那哭嚎的内侍,又落回我瞬间惨白的脸上,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小姐昨日受惊过度,尚未缓神。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自有太医署圣手全力诊治,岂是我等可随意惊扰揣测的?还不速去回禀,请太医们尽力!”
她几句话便将我的失态归咎于“受惊”,轻描淡写地挡回了东宫的求助,更暗指对方病急乱投医,行事荒唐。
那内侍还要哭求,严嬷嬷一个眼神,旁边两名沉默的护卫便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让那内侍顿时噤声,只得磕了个头,仓皇爬起,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院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
严嬷嬷这才松开手,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小姐,祸从口出,行止尤需谨慎。” 她的警告冰冷而清晰。
我靠在门板上,心脏仍在狂跳,指尖冰凉:“他…太子他…是不是…” 我想问是不是“石瘟”,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竟问不出口。若真是…那我便是那带来瘟疫的灾星!萧烬知道吗?他让我去灰烬河谷,逼我“了结尘缘”,是否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他甚至…给了药,而我…
“殿下之事,非我等奴才能妄议。” 严嬷嬷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小姐只需记住王爷的吩咐,‘了结尘缘’。其余诸事,王爷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 又是自有安排!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再次涌上,却被更深的寒意压下。我不能再失控。萧珩的突然倒下,无论是否与“石瘟”有关,都意味着京城的局势正在滑向一个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而我,这个可能携带了致命瘟疫的源头,此刻无异于行走的火药桶。
“我…我需要沐浴更衣。”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依旧有些发颤,“用…用烈酒,还有生石灰。” 我回忆起前世军中处理疑似疫病的手段。
严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古井无波,微微颔首:“老奴这就去准备。”
…
整整一个下午,我将自己浸泡在刺鼻的烈酒和石灰水中,近乎粗暴地搓洗着每一寸皮肤,直到浑身通红几乎脱皮。换下来的所有衣物被严嬷嬷下令当场焚毁。我独自待在房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啃噬着。
萧珩的症状…像极了赵嬷嬷初期痛苦描述中的某些片段!若真是“石瘟”,太医署的那些寻常手段根本无用!他会死!而且会死得极其痛苦难看!
而我,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不… 是萧烬! 是他逼我去灰烬河谷!是他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生!
可是…那瓶药…是我自己砸碎的…
各种念头如同毒蛇纠缠,几乎要将我逼疯。
傍晚时分,静苑外再次传来喧嚣,这一次,来的却是宫里的太监,宣读了一道冷冰冰的口谕:太子突发恶疾,陛下忧心,召摄政王即刻入宫商议,着令封闭东宫,无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外,并未提及我分毫。
萧烬被召入宫了。是因为萧珩的病?还是因为琉璃厂和灰烬河谷的乱子终于捂不住了?
严嬷嬷听完口谕,神色依旧平静,只吩咐闭门谢客,加强守备。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一份来自宫中的密报,还是通过某种极其隐秘的渠道,送到了严嬷嬷手中,而她,并未完全瞒我。
密报上的字眼冰冷惊心:太子症状怪异,体表出现不明灰色斑块,畏寒呕血,太医束手,疑为…恶蛊或邪症。陛下惊怒,已密令钦天监与皇城司暗查。另,宫中已有数名接触过太子的内侍宫娥出现类似轻微症状!
钦天监…皇城司…他们查的不是病,是“蛊”和“邪症”!这意味着,有人正在将此事往巫蛊邪术的方向引导!
而“宫中已有数人出现类似症状”这句话,更是让我如坠冰窟!
传染!真的在传染!
不仅仅是通过我!萧珩本身也已经成为了新的传染源!疫情可能在宫闱之内悄然蔓延!
若真是“石瘟”,它的传播速度和毒性…
我猛地想起灰烬河谷那些变异毒虫和赵嬷嬷的惨状,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这根本不是太医和钦天监能解决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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