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妈妈不愿意?”沈灵珂放下帕子,露出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疑惑和委屈,“难道……妈妈是信不过自己的教导?还是……信不过小姐?”
信不过小姐?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要是敢说信不过小姐,就是在否定顾婉兮,否定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
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老奴……遵命。”
傍晚,谢怀瑾回到府中时,墨砚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他。
当听到沈灵珂要与李妈妈打赌,请他亲自考校女儿功课时,谢怀瑾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真正的兴趣。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没有拒绝。
用过晚饭,他就去了沈灵珂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气氛却有些紧张。
沈灵珂依旧是一副病容,见到他,挣扎着要行礼,被他抬手免了。
谢婉兮和谢长风站在一旁,小姑娘低着头,小手绞着衣角,紧张得快要哭了。
李妈妈则站在谢婉兮身后,脸色紧绷,像一尊石像。
谢怀瑾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淡淡的开口。
“听说,夫人要我来考校婉兮的功课?”
沈灵珂勉强一笑,声音虚弱:“是妾身的不是,打扰夫君清静了。只是妾身与李妈妈在教养婉兮的方法上有了些分歧,妾身想不出好法子,只能请夫君来做个决定。”
她轻描淡写的把一场宅斗,说成了一场育儿讨论。
谢怀瑾没说什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
“婉兮。”
“……在。”小姑娘的声音都在发抖。
谢怀瑾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
“背一首你新学的诗,给为父听听。”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然而,谢婉兮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妈妈在她身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狠的威胁道:“想想你过世的娘!想想我说过的话!敢乱说一个字,她就永不超生!”
谢婉兮的小脸,瞬间没了血色。
就在这时,沈灵珂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心都咳出来。
“咳咳……咳……夫君……妾身……妾身有些胸闷……”
她这一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暂时打断了李妈妈对谢婉兮的压迫。
沈灵珂一边咳,一边对谢婉兮投去一个鼓励又温柔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说:别怕,有我。
谢婉兮看着那个为了自己,拖着病体也要创造机会的继母,再想到李妈妈那些恶毒的诅咒,一股勇气忽然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猛的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又吐字清晰的哭喊了出来。
“爹爹!女儿没有学诗!”
“李妈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学了诗会变得心野,会克父克兄,是……是不祥之人!呜呜呜……爹爹,女儿不想做不祥之人!”
满屋死寂。
谢怀瑾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平静表情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而李妈妈,则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彻底僵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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