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鹏飞颤抖着手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雅荷…… 出事了!常阳他们…… 车祸…… 快!快带夏夏来医院!立刻!马上!”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陆雅荷,让她浑身一僵。她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拉起还在认真填写通知书的李梦夏,只说了一句 “家里有急事,快跟老师走!”,便跌跌撞撞地冲出校门,拦了辆最快的出租车直奔医院。
当陆雅荷拉着懵懂不安的李梦夏冲进充斥着消毒水味和死亡气息的急诊病房时,李常阳恰好处于回光返照的最后时刻。他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嫂子和女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地对朱鹏飞和李梦夏说:“哥…… 妮妮…… 你们…… 先出去…… 我跟嫂子…… 单独说两句……”
两人红着眼圈,忧心如焚地退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陆雅荷和李常阳。李常阳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柜:“嫂子…… 指甲钳…… 帮我……”
陆雅荷含着泪,双手颤抖着拿起那把冰冷的金属指甲钳。李常阳艰难地伸出手指,陆雅荷小心翼翼地帮他剪下几片指甲,用一张洁净的纸巾仔细包好,紧紧握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仿佛直透心底,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意。
“嫂子……” 李常阳死死盯着陆雅荷,眼神里是托付千斤重担的恳求,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夏夏…… 是我的女儿…… 也是…… 你的女儿…… 等她…… 满十八岁…… 就把那个…… 秘密…… 告诉她吧…… 大哥那儿…… 也别瞒了…… 他…… 能懂…… 为了…… 妮妮…… 没有疑虑…… 带她…… 去做个…… 亲子鉴定吧…… 这点指甲…… 或许…… 用得着……”
陆雅荷心如刀绞,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她含泪拼命点头,将那包指甲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个沉甸甸的秘密。
“叫…… 叫大哥…… 和…… 妮妮……” 李常阳的声音更加微弱,几乎细不可闻。
朱鹏飞和李梦夏立刻冲回病床前。李常阳强撑起最后的精神,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一只手紧紧攥住女儿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义兄朱鹏飞的胳膊,仿佛那是他在人间最后的锚点,不肯松开。
“大…… 大哥……”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念萱…… 走了…… 我…… 我也…… 要去陪她了…… 妮妮…… 只能…… 只能…… 拜托大哥…… 抚养了!” 李常阳是独子,双方父母也早已离世多年。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朱鹏飞就是他唯一可以托付骨血的至亲之人!
“阿弟!你放心!哥在呢!” 朱鹏飞虎目含泪,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落在义弟苍白的手背上,“哥向你保证!以后夏夏就是我的亲闺女!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跟他拼命!”
“妮…… 妮妮……” 李常阳艰难地转动眼珠,死死盯着女儿泪痕交错的小脸,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永远铭记,“以后…… 朱伯伯…… 就是你亲爸…… 陆伯母…… 就是你亲妈…… 小然哥哥…… 是…… 是你亲哥哥……” 他拼命想再多说两句,想再多看女儿一眼,可那口气猛地一松,紧握的手骤然失了力道,眼睛永远地阖上了。病房里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依旧不知疲倦的蝉鸣,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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