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冷家别墅一片寂静。
冷月辞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声音很轻，带着犹豫。
冷月辞放下书，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
「谁？」
门外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极力压抑的声音：「是我，李莉。月辞同学，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冷月辞打开门。
李莉站在门外，脸色惨白，眼睛红肿，身体微微发抖。
她穿着校服，显然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
「是你，有事？进来。」冷月辞侧身让她进屋，关上门。
李莉走进房间，手足无措地站着，不敢看冷月辞。
「随便坐。」冷月辞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
李莉僵硬地坐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找我有什么事？」冷月辞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静。
李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冷月辞的裤脚：「月辞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冷月辞心理暗暗发笑，低头看着她：「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帮清瑶姐……不该帮她递东西给那些人」李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妈在医院需要钱……清瑶姐说只要我帮她这次，她就给我钱交医药费……」
「递什么东西？给哪些人？」冷月辞问。
「是钱。清瑶姐让我把一个信封交给……交给赵强的人。」李莉不敢隐瞒。
「信封里是什么？」
「那个我没注意！我真的没看！清瑶姐只说很重要，让我一定送到。」李莉拼命摇头。
「她让你递钱给赵强，做什么？」
「她说……」李莉的声音抖得厉害，「她说要教训一下你……让你在艺术节上出丑或者拍点不好的照片……艺术节当天你完好的回了家，清瑶姐认为是赵强他们没收到钱所以没动手所以第二天叫我带着钱交给赵强，顺便确定一下。」
冷月辞的眼神冷了下来：「继续。」
「后来……后来赵强那边好像没办成事，也联系不上了。清瑶姐很生气，又让我联系了一个叫阿龙的人……说要不惜代价……」李莉说到这里，恐惧地看了一眼冷月辞，「但是阿龙那边……现在好像也联系不上了。」
「照片是怎么回事？」冷月辞换了个问题。
「什么照片？」李莉茫然。
「匿名发给你的照片。」
李莉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冷月辞：「是……是你发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冷月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我收到照片，吓坏了然后就被锁在工具室……」李莉的声音带着后怕。
「为什么来找我？」冷月辞看着她。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李莉绝望地哭着，「清瑶姐现在自身难保，她不会管我的。我知道我做错了，得罪了你……但我真的没有想害你！我只是需要钱救我妈！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妈在医院？什么病？」冷月辞问。
「尿毒症。每周都要透析，要花很多钱……」李莉低下头。
冷月辞沉默了几秒，开口：「起来说话。」
李莉怯怯地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不敢抬头。
「林清瑶给你多少钱？」冷月辞问。
「之前给过一些，帮我垫了两次医药费。这次事成之后，答应再给我五万……」李莉小声说。
「事成之后？」冷月辞重复了一遍，「她答应的事，兑现过几次？」
李莉愣住了，脸色更加苍白。林清瑶确实经常用钱吊着她，但真正到手的，远没有承诺的多。
「你想救你妈，靠林清瑶的空头支票，有用吗？」冷月辞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针一样扎在李莉心上。
李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无助地摇头。
「我可以帮你。」冷月辞说。
李莉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但有两个条件。」冷月辞看着她，「第一，把你知道的，林清瑶让你做的所有事，时间，地点，接触的人，写下来，签字按手印。」
李莉脸色一变。
「第二，」冷月辞继续说，「林清瑶如果再找你，或者你听到任何关于她对我不利的计划，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是让我背叛清瑶姐……」李莉颤抖着说。
「背叛？」冷月辞微微挑眉，「她利用你母亲的病要挟你去做违法的事，事成之后未必给你钱，事情败露第一个抛弃你。你觉得，这是对你好？」
李莉哑口无言。
「选择权在你。其次是她根本伤不到我，暗处有人帮我，想想赵强他们为什么联系不上呢？」冷月辞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桌上，「签了这份保证书，你母亲的医药费，我来负责。不签，你现在可以离开。那些照片，明天会出现在哪里，我不知道。」
李莉看着那张白纸，像看着一个深渊。签了，就等于彻底背叛林清瑶，把自己和冷月辞绑在一起。不签，她和母亲可能都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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