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的5楼,来,一起。”
几分钟后,他把烟蒂往地上一丢对我说道。
接着他就扛了一桶水先走。
我扛一桶,提一桶,跟在后面。
赚钱的时候,就要体验双倍的快乐。
这是一栋老式楼房,大部分墙皮已经脱落。
楼道中间,连灯都没有。
二楼,三楼,堆满了建筑垃圾。
时不时还踢到一块砖头,如果穿的拖鞋,大脚趾都干废了。
我一口气干到了五楼,他还没有上来。
501/502我拿不准,干脆坐下来等他。
等了30秒,他还没有上来,我又跑到4楼接他。
此时我的酒醒了,开始担心行李和身份证。
只想快点搞完,快点回去。
“砰砰砰”
他敲着501的门。
“田老板今天怎么亲自送水,快快,等着这水做饭呢。”
一个黄毛打开门,顺脚把门口的垃圾往旁边踢了踢。
“哎,别提了,小成那狗日的,今天没去店里,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客厅里面烟雾缭绕,我不禁咳嗽几声。
大厅摆着两桌麻将正在开台。
其他几个房间的门紧紧关着。
地上到处都是烟头,烟盒,槟榔渣。
麻将桌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马仔,此时全都盯着我们看。
“田老板,今天怎么亲自送水啊,小成呢?”
一个马仔和田老板打起招呼,看样子,两人挺熟。
马仔伸手接了一把老田,把水放在了厨房的角落。
“别提了,今天一天不见人,狗日的,可能死了。”
田老板直了直身子,双手撑着腰说道。
我把水靠在了旁边。
“阿杰,你们这生意算来越好了,每次来,都是满桌,奎哥呢,又去保养了?”
田老板擦着汗,喘着粗气,满屋子张望着。
“混口饭吃,来来,抽支烟。早说店里没人,你少送两桶,明天再送啊。”
马仔递烟的动作很快,说话始终带着笑容,但我总感觉他是假客气。
感觉自己被面包车装出后遗症了,见到什么都会质疑。
“奎哥忙,指不定现在哪里谈业务呢。”
田老板递给我一支,我没说话,接过烟就下楼了。
大概15分钟,水送完了,他2桶,我8桶。
“你体力可以啊,连送四趟都不用休息,比小成狗日的强多了。”
他一边整理从楼上拿下来的空桶,一边说道。
“我贫农出身,在家里全干力气活。”
这话说的,谁不想休息,不就是为了多赚两块钱。
“给”
田老板递了两张10块的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20块,这么简单的账,他怎么会算错,老年痴呆?
扛了8桶水,加上蹬车钱也才10块。
“我扛了8桶水,才8块,你给多了。”
我也不好意思把蹬车钱算上。
在农村,这都是顺带的事。
而且把他颠吐了,那2块钱就当给他买安胎药了。
“阿杰看我亲自送水,多给了一包烟钱。”
说着,田老板把钱塞进我的手,就爬到了三轮车后面。
又要我瞪回去,2元钱瞪车钱肯定要算上。
“那我拿10元,烟钱是他给你的,我不要。”
我笑着拿张10块给田老板递了过去。
心想他能客气一下多好,10块对于他这样的老板来说,算个屁。
“你就拿着吧,这场子一天抽水五千多,阿杰每天工资都三五百,靠这十块二十块的,走,回去”。
他做了一个掉头的手势。
“那谢谢田老板了”
突然想起田老板的话,一天抽水5000多。
我不免有些好奇。
那个环境,哪个大老板愿意去。
我们老家的麻将四个人,一场麻将才抽20
一天抽五千得打多大。
“田老板,就他那两桌麻将,一天能抽五千多?他们打多大啊?”
开开眼界,当个八卦听听也好。
来圳城一趟,挣没挣钱再说,过年回去,总要有点吹牛逼的资源。
“麻将,你看到的是大厅的麻将,赚钱的是那几个关着的门。”
田老板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眼红。
眼红得说话的调调都变了。
“那个阿杰是干什么的,一天工资那么高,快顶上我在老家一个月了。”
他的言外之意,里面肯定是大的,我也不用问得太清楚。
我只是不能理解一天三五百是什么概念,所以才好奇。
说实话,给我五百一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如果我也能找一份阿杰那样的工作,是不是就是马二叔口中说的出人头地了。
“好好骑车,我要吐了,没力气说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想说,还是真的要吐了。
不说就算了,一天五百的工作,他敢说,我还不一定敢听。
“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空车回来蹬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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