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深秋,梧桐叶铺满了城市的街道,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简澜浅裹着一件驼色羊毛大衣,站在《未归岸》的五周年纪念放映会现场,指尖握着话筒,眼底是历经沉淀后的温润与笃定。
电影早已成为现象级作品,不仅斩获多项大奖,更让“简澜浅”这个名字成为了文坛与影视圈的双重符号。此刻,台下座无虚席,粉丝们举着印着小说经典台词的灯牌,温柔的光芒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她刚结束一场分享,谈及这五年的创作与成长,语气从容得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只有偶尔掠过指尖那道浅浅的疤痕时,眼神才会有一瞬的微澜——那是两年前那个夜晚,她用指甲嵌进掌心留下的印记,如今已成为她与过去和解、却永不妥协的勋章。
“简老师,请问您现在还会想起《未归岸》里的女主吗?她的成长轨迹,是否和您自己有相似之处?”台下一位年轻记者举手提问,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敬佩。简澜浅笑了笑,声音清润:“她更像是我内心深处的一束光,曾经照亮过我最黑暗的时光。我们都在挣脱束缚,都在学着与自己和解,只不过她停留在了故事里,而我还在继续往前走。”回答完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微微鞠躬,转身走下台时,助理鹿雅快步迎了上来,递过一杯温水:“澜浅姐,简总在后台等您。”“简总?”简澜浅握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是简司琰?”鹿雅点头:“对,他说是受电影节组委会邀请来观礼的,顺便想和您打个招呼。”
这两年,简澜浅与简家几乎断了所有联系。偶尔从财经新闻上看到简司琰的消息,知道他早已全面接手简氏集团,行事作风比简煜升更为凌厉,却也更懂变通,集团市值在他手中翻了几番。只是兄妹俩,始终没有过任何交集。
“让他等五分钟。”简澜浅喝完杯中的温水,整理了一下大衣的衣领,语气平静无波。后台的休息室里,简司琰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比两年前清瘦了些,鬓角竟有了几缕不易察觉的白发,周身的疏离感依旧强烈,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目光落在简澜浅身上时,有瞬间的失神。
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那个背着行囊头也不回离开家的小姑娘。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大衣,浆果玫红色的长发如今已变成了温柔的栗棕色,长度及肩,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不仅没有留下沧桑的痕迹,反而让她身上多了一种沉淀后的从容与力量。
“好久不见。”简司琰率先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简澜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她的语气平淡,没有怨恨,也没有亲近,就像在对待一个普通的熟人。
简司琰捏着雪茄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父亲……去年中风了,现在半身不遂,躺在疗养院。”简澜浅端着水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底也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这个反应似乎在简司琰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他清醒的时候,偶尔会提起你。”“提起我什么?”简澜浅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没什么,就是反复问你过得好不好。”简司琰的声音低了些,“他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很多事情都忘了,却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在书房的角落里写东西,记得你考了年级第一那天,偷偷买了支钢笔想送给你,结果又因为面子,骂了你一顿。”
简澜浅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温热的触感传来,却暖不透心底那片早已结痂的地方。她想起小时候,确实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过一支崭新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她的名字缩写,只是那时候,她以为是母亲偷偷买给她的,直到后来无意中问过母亲,她才知道,母亲从来不会记得这些细节。
原来,那个永远只会用打骂和指责来表达情绪的男人,也曾有过片刻的柔软。只是这份柔软,藏得太深,也来得太晚,晚到她早已不需要了。
“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简澜浅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简司琰,“他的身体,你多费心吧。我不会去看他,也不想再和简家有任何牵扯。”她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简司琰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简澜浅面前:“澜墨司集团想和你合作,投资你的新作品。我们不干预创作,只负责资金和宣发,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你手里。”简澜浅低头看了看文件上“简氏传媒”的logo,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简总觉得,我现在还需要投资吗?”这两年,《未归岸》的版权收益让她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更有无数资本捧着钱来找她合作,她之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只是不想让商业利益干扰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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