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热浪裹挟着沙砾,如无形的火墙炙烤着大地。“锦绣二十一号” 商队的驼铃声在沙丘间回荡,这支专为沙海行程改良的队伍,每峰骆驼都披着双层防晒毡 —— 外层是柏柏尔传统的靛蓝色粗布,内层缝着浸过龙脑香汁液的桑海亚麻,既能隔绝五十度的高温,又能散发清凉香气驱赶沙蝇;驼背上的货箱用椰壳纤维编织,内壁涂着三层没药树脂防渗层,里面装着改良用的蒸馏器、防渗陶片、防风火塘,还有数十包精选的香料种子;商队成员的服饰也经过特殊设计,头巾边缘垂着细小的冰晶石串,行走时随风吹动,能反射部分阳光,袖口和裤脚则缝着可调节的松紧带,防止沙砾灌入。
古扎丽、玛雅、莉诺并肩走在驼队前方,脚下的沙粒被晒得发烫,隔着特制的驼皮靴底都能感受到灼热。三人手中的求援信函,是用柏柏尔部落特有的 “椰壳纤维纸” 制成 —— 将椰壳纤维浸泡七日捶打至柔软,再与棕榈树胶混合压制,纸张呈浅褐色,质地坚韧如皮革,上面用炭笔蘸着没药树脂书写,字迹边缘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即便被沙风吹拂也不易褪色。信函旁的铜盘里,信物件件透着沙海的危机:
一截干裂的乳香树根,表皮布满裂纹,轻轻一掰就碎成粉末 —— 这是部落最后一片香料田的遗存,原本能渗出乳白色的香脂,如今却因缺水彻底枯萎;半块发霉的椰枣饼,饼身硬如石块,表面长着淡绿色的霉斑,是部落孩童如今的主食;一枚用驼骨雕刻的香料铲,铲头被刻意砸弯,边缘还留着撞击的痕迹 —— 部落使者说,这是首领女儿莱拉的工具,她因偷偷在沙丘后开垦小面积香料田,被长老视为 “触怒沙神” 的罪人,不仅工具被毁坏,还被禁足在绿洲边缘的土坯房里,每日只能靠少量骆驼奶充饥。
经过二十余日的沙海跋涉,商队终于抵达柏柏尔部落所在的 “椰枣绿洲”。这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显苍凉:曾经环绕绿洲的棕榈树,半数叶片已枯黄卷曲,树干上缠着干枯的藤蔓;中心的泉眼只剩下细细的水流,水面漂浮着一层沙尘,周围的沙地上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缝,最宽的裂缝能容下一个拳头;香料田更是一片荒芜,干裂的土地上散落着枯萎的乳香、没药植株,几只瘦骨嶙峋的骆驼在田边啃食着仅存的草根;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沙尘味、没药树脂的苦涩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霉味 —— 那是储存不当的椰枣和香料散发的,混合在一起,成了椰枣绿洲特有的压抑气息。
柏柏尔部落的族人早已在绿洲边缘等候,为首的首领阿卜杜勒穿着靛蓝色的柏柏尔长袍,长袍边缘缝着细小的银饰,走动时发出 “叮铃” 的轻响;他头戴白色头巾,用黑色绳索固定,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警惕;腰间系着驼皮腰带,上面挂着一把黄铜匕首和一个装着没药香丸的小囊 —— 那是部落的 “平安符”,据说能驱散沙神的怒火。
阿卜杜勒身后的族人面色凝重:男子们大多穿着短袖粗布衫,裸露的手臂被晒得黝黑,有的甚至脱皮,他们手持驼骨制成的长矛,矛尖磨得锋利,脚踩简陋的皮靴,靴底沾满沙尘;女子们则裹着厚重的黑色面纱,只露出双眼,面纱下的脸颊因缺水而显得蜡黄,有的女子手臂上还留着被沙尘划伤的痕迹,她们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攥着衣角,不敢靠近香料田和泉眼,眼神中藏着对绿洲的眷恋与绝望 —— 偶尔有女子偷偷望向枯萎的香料田,眼中会闪过一丝惋惜,随即又被恐惧取代。
“商盟的勇士们,感谢你们穿越死亡沙海而来。” 阿卜杜勒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汗珠落在沙地上,瞬间就被蒸发,“椰枣绿洲曾是撒哈拉的‘香料明珠’,我们的乳香、没药,是欧洲贵族和东方商队争抢的珍品。可现在……” 他指着泉眼方向,语气沉重,“三年前开始,泉眼的水流越来越小,今年更是只剩细流;香料田缺水枯萎,我们连自己用的香料都不够,更别说贸易;阿拉伯商队趁机垄断了周边的香料市场,他们用极低的价格收购我们仅存的香料,还规定我们不能卖给其他人,要是反抗,就会放火烧我们的土坯房;部落的长老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子触碰了香料 —— 莱拉只是想种几株乳香救急,就被说成‘沙神的罪人’,关了起来。”
古扎丽走到那截干裂的乳香树根前,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树皮,触感坚硬如石。她抬头看向阿卜杜勒,眼神坚定:“首领,香料田枯萎不是因为女子触碰,是水源不足和种植方法不当。我们可以用桑海的‘防渗储水技术’收集雨水和泉眼水流,再用‘滴灌法’灌溉香料田;我还会教大家改良香料加工技艺 —— 用蒸馏法提取乳香、没药的精油,价值比原香块翻二十倍,再也不用受阿拉伯商队的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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