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那句“香火有毒”的论断,如同在无极阁内投下了一颗重磅仙雷,炸得众仙外焦里嫩,半晌没回过神来。华佗主任张着的嘴能塞进一个仙鹤蛋,眼神从“你小子在逗我”彻底变成了“这世界太疯狂,老子要回乡下开诊所”。连一向稳如泰山的扁鹊,眉头都锁成了“川”字,显然这个病因超出了他几千年行医经验的数据库。
诊断方向虽然惊世骇俗,但总算明确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治疗这闻所未闻的“香火之毒”。强行驱除已被扁鹊判了“死刑”,风险堪比在豆腐上雕花,还得是双面绣。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知道病因但无从下嘴”的尴尬时,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明显怯意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或、或许……可以试试‘熏蒸’之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时珍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墙角,抱着一本比他脑袋还厚的《万药图谱》,几乎要把脸埋进书里,只露出一双因为紧张而不断眨动的眼睛。
“熏蒸?”华佗嗓门依旧洪亮,带着质疑,“老李,你确定?那玩意儿通常用来对付风湿骨痛、驱散寒邪,对付这种跟神格纠缠的‘概念毒’,能行吗?别到时候毒没熏走,先把星君腌入味了,变成行走的药罐子!”
李时珍被华佗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书都差点掉地上,但他还是努力扶正了眼镜(虽然他化形后根本没近视),鼓起勇气解释,声音虽然小,却条理清晰:“不、不是普通的熏蒸。是以百草之正气,调和成阵,以其药力灵气化为氤氲之气,缓缓熏蒸患者仙体。药气无孔不入,温和而持久,或、或可引导那‘香火之毒’显形,甚至初步剥离,而又不伤及星君根本……”
他越说越进入状态,眼神也专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划过:“此毒既与愿力相关,无形无质,强硬手段易激其反扑。而药气温和,如同春风化雨,或可润物无声,使其从潜伏状态显现出来,为我们后续治疗提供……呃,提供‘靶点’。”
扁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此法稳妥,可做尝试。以药阵之力,引蛇出洞。”
太上老君也微微颔首:“可。李时珍,由你全权负责调配‘百草净化阵’所需药液,权限开放至甲等,库房资源随你调用。”
“甲、甲等?!”李时珍的声音都吓尖了,脸瞬间红得像刚出锅的虾子,连连摆手,“院、院长,这、这责任太大了,弟子恐怕……”
“恐怕什么?”华佗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差点把他拍个趔趄,“老李,关键时刻别掉链子!你可是《本草纲目》成精!论对药材的了解,全院你认第二,谁敢认第一?赶紧的,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需要什么稀有药材,列个单子,老子……咳咳,本主任亲自去跟后勤部那帮铁公鸡掰扯!”
被华佗这么一激(拍),李时珍也豁出去了,他用力点了点头,抱着他那本大书,像只受惊但目标明确的兔子,哧溜一下钻出了无极阁,直奔药房本草堂而去。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本草堂里可谓是仙光闪耀,药香冲天。李时珍调动了最高权限,各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顶级仙草灵药被仙童们流水般送来。他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虽然动作依旧有些笨拙和紧张,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和锐利,在堆积如山的药材中快速甄别、称量、配伍。
“千年份的净心莲,取其清静无垢之意;万年温玉苔,调和药性,稳固根基;五色祥云芝,化浊辟邪;还有这个,星辰泪琥珀,蕴含一丝星辰本源之力,或可与星君气息共鸣……”他一边忙碌,一边无意识地念叨着,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专业领域里,连华佗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一块发光的水晶状药材,都被他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开:“别动!那是‘幻海蜃楼花’,药性极其敏感,碰坏了药效就跑了!”
华佗讪讪地收回手,嘟囔着:“啧,进入状态的老李,惹不起惹不起。”
最终,一小碗色泽混沌、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纯净气息的药液被熬制出来。那药液看似平静,内部却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命在律动,光晕流转,令人心旷神怡。
治疗再次在无极阁进行。李时珍以特制的玉笔,蘸取药液,在地上刻画出一个极其繁复玄奥的“百草净化阵”。阵法成型的瞬间,翠绿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如同有了生命般,化作实质般的青色雾气,缓缓将昏迷的奎木狼笼罩其中。
“针灵师弟,”李时珍完成阵法,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向小针,语气带着信任和托付,“你感知敏锐,烦请你密切关注药气与那毒素的交互情况,若有异常,立刻告知。”
小针重重点头,这是他职责所在,也是他唯一能发挥所长的地方。他屏息凝神,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感知中,仿佛回到了之前追踪“群体性癔症”源头的状态。
在他的“心眼”视野里,可以看到青色的药气如同无数充满活力的绿色光点小精灵,欢快而执着地试图钻入奎木狼的仙体,与那盘踞在星辰之力上的灰黑色“香火之毒”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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