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干草上的山骨,身体猛地弓起,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惨嚎!他伤口处的腐肉和脓血,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挤压,黑色的污血疯狂涌出,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细微的、蠕动的阴影。
他在承受极致的痛苦!那痛苦并非来自陆尘,而是他自身的伤病,被《大千录》的力量千百倍地放大、集中,然后作为一种“祭品”,被强行献祭!
与此同时,周围空气中那稀薄无比的天地灵气,以及更深层次的、某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微粒,被那邪异的吟诵和痛苦力场强行攫取过来,化作丝丝缕缕微不可见的清流,融入山骨的伤口。
溃烂在消退,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黑色的死肉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嫩肉。山骨凄厉的惨叫声逐渐减弱,转而变成一种解脱般的呻吟,他暴突的双眼缓缓闭合,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
片刻之后,吟诵停止。
陆尘收回手指,指尖的伤口已然愈合。
山骨胸口那道致命的爪痕,虽然还未完全消失,但已然收口结痂,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他身下的干草,却被方才逼出的污血和死肉染得一片狼藉,散发出比之前更浓烈的腥臭。
成功了。
他以山骨自身的“痛苦”和“病灶”为祭品,撬动了外部的生机,治愈了他。
而他自己,付出的仅仅是一滴血,以及……引导这场献祭所消耗的些许精神。
陆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能感觉到,在刚才的仪式中,他与山骨之间也建立起了一种短暂的、以痛苦为纽带的精神连接。此刻连接虽已中断,但《大千录》似乎对这种连接方式颇为“满意”,反馈给他一种饱食般的微弱愉悦感。
老磐石和几个偷偷窥视的族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凉。
他们看不懂那诡异的吟诵,却能看懂结果——山骨,活下来了!而且是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极短的时间内,近乎奇迹般地好转!
但这奇迹,伴随着山骨那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伴随着那逼出体外的诡异污血,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尊上……他不仅能以妖血肉续命,更能以人之痛苦为药?
这究竟是神灵,还是……噬痛的妖魔?
陆尘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撼与恐惧。他验证了新的可能性,内心却愈发冰冷和清醒。
《大千录》的运用方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多样,也更加危险。今天可以引导他人之痛,明天,是否就可以……主动制造痛苦,以作献祭?
他抬起头,望向天际那即将破晓的鱼肚白。
黑夜即将过去,但赤石部落面临的,或许并非是光明。
他转身,走回祭坛,只留给身后那些惶恐的灵魂一句淡漠的话语,在微凉的晨风中飘散:
“记住这种感觉。”
“痛苦,即是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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