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忙了好久……我，我给你打了点水，摘了点果子。”少年将木碗递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你脸色不太好，休息一下吧。”
看着那碗清泉和野果，再看看云澈那带着些许不安和期待的脸庞，鹿云兮心中一暖，那股因连续失败而产生的焦躁和沮丧，似乎被这单纯的善意抚平了些许。
“谢谢。”她接过木碗，喝了一口清甜的泉水，又拿起一颗野果咬下，甘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稍微缓解了她的疲惫。
“师姐……炼丹，难吗？”云澈看着她放在地上的黑铁鼎和旁边摆放的、仅剩的两份材料，小声问道。
“难。”鹿云兮叹了口气，没有掩饰自己的挫败，“失败了三次，只成了三颗品相很差的废丹。”她将掌心那三颗下品清心丹递给云澈看。
云澈接过那三颗丹药，仔细看了看，却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抬头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师姐好厉害！第一次炼丹就成功了！虽然……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圆，但闻起来很舒服！”
他的肯定纯粹而直接，让鹿云兮不由得失笑。这算什么成功？但在少年眼中，这似乎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哪算厉害，只是没完全失败而已。”鹿云兮摇摇头，但心情却莫名轻松了一些。
“师姐一定可以的！”云澈语气坚定，他将那三颗丹药小心地放回鹿云兮手中，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株品相明显好于鹿云兮购买的那些宁神花和露华藤，甚至还有一小截散发着淡淡莹白光泽的“月华草”，这是一阶丹药中比较少见的、能轻微提升丹药品质的辅药。
“师姐，这些……是我下午又去后山深处找的。那个地方有点偏，好像没什么人去，药材长得比较好。”云澈将布包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可能对你的炼丹有帮助。”
鹿云兮愣住了。后山深处？那里据说有低阶妖兽出没，对于只有炼气一二层的弟子来说并不安全。这些药材，显然不是随手就能采到的。
“你……你怎么跑去那里了？太危险了！”鹿云兮语气带着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动容。
“我没事的，师姐。”云澈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我跑得快……而且，我想帮师姐。”
看着他这幅样子，鹿云兮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默默接过那个还带着少年体温的布包，里面的药材灵气充沛，显然是刚采摘不久。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沉甸甸的。
“下次别去了，太危险。”她最终只是轻声说道，“你的心意，师姐收到了。”
休息了片刻，补充了水分和食物，感受着云澈安静的陪伴，鹿云兮感觉自己的精神和灵力都恢复了不少。她看着最后两份材料和云澈带来的品质更好的辅药，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勇气。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再次盘膝坐下，目光沉静地看向那尊黑铁鼎。
第四次炼丹，开始。
这一次，她总结了之前所有的经验教训。预热时，神识更细致地感受丹炉各区域的温度，不断微调火符位置，力求受热均匀。投入蓝芯草后，她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时间，而是完全凭借那份对药力的独特感知，捕捉着药力析出的最佳状态。
当感受到那股清凉的药力达到最活跃、最纯粹的顶点时，她果断投入品质更好的宁神花。两股药力接触的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融合比前几次更加顺畅。她小心地维持着火候，神识如同最耐心的织工，引导着药力的交织。
投入露华藤的刹那，她屏住呼吸，全力催动火符，让火焰猛地一窜！在药力沸腾、即将融合的临界点，又迅速将火力收回，转为温和的文火，进行最后的温养。
整个过程中，她的神识高度集中，仿佛与鼎内的药力融为了一体，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丝药性的变化与融合。那种玄妙的感觉，难以言喻，却让她操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鼎内隐隐有淡淡的药香传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清新。
终于，她感觉到鼎内药力彻底稳固、圆融一体。她缓缓撤去火符，待丹炉稍微冷却，迫不及待地打开鼎盖。
鼎底，静静地躺着五颗圆润的丹丸。色泽呈淡青色，表面光滑，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药香。
中品清心丹！
成了！而且品质达到了中品！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之前的疲惫和沮丧。鹿云兮小心翼翼地将那五颗丹药取出，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师姐！你成功了！”一直安静守在旁边的云澈也看到了那五颗明显不同于之前的丹药，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比鹿云兮自己还要兴奋。
鹿云兮看着掌心那五颗中品清心丹，又看了看地上那三颗歪瓜裂枣的下品废丹，心中感慨万千。她将三颗废丹递给云澈：“喏，这个给你。虽然品相差，药效弱，但应该没什么坏处，你修炼时如果觉得心烦意乱，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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