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妹”哭了好一阵,直到它不耐烦地用爪子轻拍我的手背,才猛地想起楼上的姐姐——她这几天感冒发烧,昨晚咳到后半夜才睡着,刚才九头鸟撞玻璃的巨响、煤球的狂吠,万一吵到她可怎么办?
我立刻松开猫,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连笑出来的褶皱都没顾上理。从回到家起,不是整理东西,就是安置姐姐,接着又撞上怪鸟的事,身上的衣服压根没来得及换。我赶紧脱掉粘湿的冲锋衣和沾满泥泞的防滑雨靴,换上家居服,连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往楼梯跑。脚底板踩在冰凉的实木台阶上,才惊觉刚才出的冷汗还没干,每一步都带着滑腻的凉意,可我不敢加快速度,生怕脚步声重了。楼梯转角的声控灯没亮,我只能借着客厅透过来的微光,扶着扶手慢慢往上挪,心脏又开始狂跳——不是怕九头鸟,是怕看见姐姐睁着眼睛、满脸疲惫的样子。
姐姐的卧室门虚掩着,我指尖捏着门板,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空调送风口偶尔发出细微的“呼呼”声。我探进头,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灰光,看见她侧躺着背对着门口,被子拉到下巴,肩膀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几缕贴在脸颊,我甚至能隐约听到轻浅的鼻息,没有咳嗽,也没有翻身——看来是真没被吵醒。
我松了口气,靠在门框上站了好一会儿。卧室里贴的吸音棉果然管用,连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透进来。我盯着姐姐的背影,心里又酸又软,她身体本来就弱,要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指不定要吓得加重病情,这事暂时绝不能让她知道。
悄悄带上门时,门板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我立刻顿住,直到确认里面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退下楼。
客厅里,煤球还蹲在阳台玻璃门前,耳朵竖得笔直,时不时对着窗外低吼一声,刚才炸开的毛还没完全顺下去,像个炸毛的小绒球。“妹”和其他几只猫回了沙发,却没像往常那样蜷成一团睡觉,而是各自找了能看见阳台的角落,尾巴偶尔轻轻扫一下地板,瞳孔还没完全恢复成圆形。玻璃上那道蛛网纹还在,黑色的污秽印子像块结痂的疤,提醒我刚才的一切不是噩梦。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煤球立刻凑过来,脑袋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刚才也怕得发抖,现在倒反过来安慰我了。我摸了摸它的头,掏出手机,指尖还在发颤,点开相册时差点按错键。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九头鸟的样子赫然出现。照片有点糊,毕竟当时我手抖得厉害,可还是能看清它展开的两米宽翅膀,黑灰色羽毛上黏着的黏稠液体泛着冷光;九个脑袋挤在脖颈处,每个小脑袋上的红色肉瘤都清晰可见,铜红色的眼睛像凝固的血珠,死死盯着镜头。最清楚的是一张开了闪光灯的,它的翅膀刚好在撞击的瞬间炸开羽毛,尾部那圆扇形的羽毛像旋转的车轮,和《山海经》里写的一模一样。
我放大照片,盯着其中一个小脑袋的尖喙——上面似乎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心脏猛地一缩,刚才直面它的恐惧又冒了出来,可紧接着,狂喜也涌了上来:神农架1982年的记载还只是别人的见闻,可我,我不仅亲眼看见了,还拍下了证据!这不是神话,不是幻觉,是真的!
窗外的天还是压得很低的铅灰色,没有太阳,也没有风,连鸟叫都听不见,安静得诡异。我把手机揣回口袋,摸了摸煤球垂着的耳朵,又看了眼沙发上的猫群。不管这九头鸟为什么会来,它现在走了,可谁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我起身走到阳台,仔细检查那道裂纹——还好,只是外层玻璃裂了,内层还完好。又往窗外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际线连个黑点都没有,可我总觉得,那九双冰冷的眼睛,还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这座房子。
我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决定先把照片存进云盘,再备份到电脑里。至于要不要告诉别人……我看向楼上姐姐的卧室,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我得先守好这个秘密,守好姐姐,也守好这满屋子还没从惊吓里缓过来的小生命。
风突然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凉意,我打了个哆嗦,赶紧拉上阳台的窗帘。客厅里,煤球跟在我身后,轻轻“汪”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的心思。
累了一天,晚饭随便凑合吃了点,我就早早睡了,一夜无梦。
雨丝敲打着窗户,细碎的“沙沙”声裹着寒意钻进来,灰蒙蒙的天连一丝亮意都没有。
闹钟响时,我撑着胳膊坐起来,浑身肌肉立刻扯着疼——昨天去别墅区找东西、搬东西、摘蔬菜,遇上疯狗,晚上又攥着斧子往阳台挪,那些动作此刻全变成了酸痛,连抬手都得慢慢发力。
刚坐起身,脚边就蹭过来一团暖绒,是“妹”,它尾巴尖轻轻扫着我的脚踝,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呼噜”声;门口传来轻吠,是煤球——昨天晚上刚给它起的名字,看它浑身黑漆漆的模样,叫煤球正合适。下回再去别墅区,得仔细找找有没有木炭、液化气之类的东西。它扒着门框,大耳朵还半竖着,眼神里带着点昨天没散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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