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白家的财富如滚雪球一般日益积累着,其雄厚程度足以让某些官宦人家都为之动心。
商贾毕竟只是商贾,又怎能斗得过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宦世家呢?
这些官宦世家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轻易地给白家罗织一些罪名,将白家打压得永无翻身之日。
漕运衙门的官兵如狼似虎地闯进白家的那一天,白家的三十船滇茶正静静地停泊在码头。
税吏们气势汹汹地抖开卷轴,那上面赫然写着“走私”二字,而那“走私”二字的墨渍,从税吏的指缝间晕染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白若月盯着那签押处陌生的官印,心中瞬间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户部新贵为白家设下的一个局!
“白小姐,若是您肯让出城南的那十八间铺面……”王侍郎的幕僚不紧不慢地捻着他那两撇八字胡,用茶盖轻轻刮过青瓷盏,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么,这走私的罪名嘛,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站在一旁的裴藏舟见状,急忙攥着账本想要争辩几句,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白若月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滚去库房盘货!”白若月怒喝一声。
裴藏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他踉跄着向后退去,不经意间瞥见白若月那隐藏在衣袖中的指尖,正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甚至连她掌心的旧疤都被掐得泛起了一丝血色。
裴藏舟正对着云南茶税的账本发怔嗅到祸事。
漕运衙门的师爷连着三日登门,白若月的书房夜夜亮灯,她常用的青瓷盏也碎得越来越勤。
“收拾东西。”正当裴藏舟胡思乱想时,白若月突然踹开厢房门,一脸寒霜地站在他面前。
她将一封沾着墨迹的荐信狠狠地拍在案头,“明日启程去岳麓书院,三位大儒的印鉴已经齐了。”
裴藏舟的目光落在信尾的“纪庸”二字上,心中猛地一紧。
他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写信人的模样。砚台里的朱砂变得格外刺眼。
“东家要赶我走?”裴藏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相信白若月会如此决绝。
“赶?”白若月冷笑一声,抓起他刚刚誊抄的《盐铁论》,毫不留情地撕成两半,“我是让你去学真本事!上月你算错三笔关税,害我赔了二百两雪花银!”
裴藏舟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二百雪花银,是白若月让他避祸,他执拗地不肯答应。
白若月见状,气的有些发抖。
她冲上前去,一把抓起那本他抄写的账册,将其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那枚代表着“藏舟斋”的私印,也在这熊熊烈火中被一同卷走。
白若月瞪大双眼,盯着裴藏舟,猛地将手中的荐信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怒道:“滚去念你的圣贤书!白家养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当个只会算账的先生!”
裴藏舟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松手,他急切地说道:“我不走!王侍郎的罪证我已经……”
“这些当真有用的话,白家便不会遭受这场祸事了!”白若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年将你养得如此天真,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留在这里会有什么用处吗?”
面对白若月的质问,裴藏舟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白若月见状继续张开嘴巴,说出一些更加伤人的话语:“我本以为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否则,当初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典当玉佩的地步!”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裴藏舟的脸色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一般,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生气。而白若月的眼中,则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之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若当真想要报答我,今后入仕挣出个大好前程来,不仅可以能护我,护白家,还能够守护那些无辜百姓。可比你留在这里像个蠢货一样等死要强得多。”
裴藏舟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了一个“可是”。
白若月见状,打断他的话,说道:“若不是因为这个世道不允许女子入仕,你以为我会愿意在这里劝你?尽快的收拾东西,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没有尽头。纪庸就这样踏着满地的积水,来到白家。
白家祠堂的梁柱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那一道道黄色的纸条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裴藏舟站在祠堂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薄。
纪庸没有穿着国公府的锦袍,而是一袭素衫,那素衫下摆已经被秋雨淋得透湿,有些粘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
纪庸手中,拿着用油纸包裹着三卷账册,那是他带来的礼物。
“这是闽浙商会十年漕运实录,或可解燃眉之急。”纪庸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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