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大脑寄存处。别太较真,生活开心。
正文:
刺骨的冷,像是千万根冰针扎进骨髓,又在里面搅动。
林天猛地睁开眼,吸入的第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霉烂的草絮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腻的腐败臭味,呛得他几乎呕吐。
视线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昏沉。头顶是低矮、乌黑的木梁,结着蛛网,几根枯草耷拉下来。身下是冰冷梆硬的土炕,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酸馊气的烂麦秸。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全断了。
这是哪儿?
地狱的接待处也没这么寒碜吧?
他最后的记忆,是大学图书馆通明的灯火,是摊开那本《南明史》上令人扼腕叹息的文字,是为赶毕业论文连续熬夜后心脏传来的一阵剧烈绞痛,以及眼前彻底的黑……
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上来,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他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咳出的唾沫带着血腥味。
“咳…咳咳……”
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沙哑不耐的嘟囔:“号丧呢……消停点……让不让人睡了……”
林天艰难地偏过头,借着从破旧窗棂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他看到不远处蜷缩着几个黑影,裹着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破烂絮袄,睡得死沉,对这边的动静毫无反应。刚才嘟囔的那个,翻了个身,露出一张枯槁、黝黑的脸,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但林天直觉他可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这是……牢房?不对。
他勉强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摸向自己身上。触手是一种冰冷、坚硬、粗糙的触感——那是一副破损严重的古代札甲,冰冷地贴着他单薄的、同样湿漉漉的里衣。甲叶边缘卷曲,有些地方甚至被什么东西撕裂,露出下面的皮革。腰间挂着一把式样古朴的腰刀,刀鞘破旧。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砸进脑海。
不是吧……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股更加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带着雪沫和冰渣,吹得林天一个哆嗦,也吹醒了炕上另外几个人。
一个穿着同样制式破旧盔甲的老兵端着一个豁口的瓦盆走了进来,盆里冒着微弱的热气。他脸上刀刻般的皱纹里嵌满了风霜和疲惫,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林天在大学里从未见过的麻木与漠然。
“都没死呢?没死就起来吃点东西,暖和暖和身子骨。”老兵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狗日的天,真他妈要冻掉脚指头了。”
他把瓦盆往炕中央一放,里面是半盆灰褐色、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粥,飘着几片说不清是什么的烂菜叶。
炕上的几个人像是被注入了生机,猛地扑过去,掏出各自的破碗,争先恐后地舀着那点可怜的糊糊,生怕慢了一步就没了。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碗勺碰撞的叮当声。
那个之前嘟囔林天的汉子舀了满满一大碗,瞥了一眼还躺在炕上动弹不得的林天,嗤笑一声:“新来的雏儿,看样子是不成了。省一口是一口。”
老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走到林天身边,蹲下身,粗糙的手扒开林天糊满血污和冷汗的额发,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胸口简易包扎过的、还在渗血的布条。
“啧,”老兵皱了皱眉,“烧得烫手。这伤……你小子命大,被鞑子的箭头蹭了一下,没穿个透心凉,还能捡回半条命躺这儿,算祖坟冒青烟了。”
鞑子?箭头?
林天的心脏狂跳起来,明末?!他真的到了这个地狱开局的年代?还成了一个前线小兵?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比身体的伤痛更甚。他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老兵似乎看出了他的惊恐和茫然,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同情。“别瞎想了,到了这阎罗殿,能活一天算一天。想多了,死得快。”
他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黑乎乎、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子,犹豫了一下,掰了小半块,塞到林天手里。“嚼了吧,有点力气才能扛过去。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头,看你自己造化。”
那饼子硌手,散发着一股霉味和糠麸味。若是以前,林天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此刻,身体本能的求生欲让他艰难地抬起手,将饼子塞进嘴里,用尽力气咀嚼、吞咽。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真实的饱腹感,暂时压下了那灭顶的恐慌。
他必须活下去。
无论多么荒谬,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死了,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万一的可能。
“谢…谢……”他嘶哑着挤出两个字。
老兵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道谢,只是摆摆手,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
“敌袭!!鞑子摸上来啦!!!”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划破了堡内短暂的、死气沉沉的宁静,如同惊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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