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上的血珠,在巷子深处吹来的风中颤动了一下,终于滴落。
砸在墙头积灰的水泥面上,晕开一小点暗红。
马权站在墙头,独眼俯视着下方。
剃刀那张带疤的脸在昏黄光线下扭曲着,笑容狰狞得像头受伤的野狗。
那柄长砍刀在手中轻轻转动,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
“下来,单挑。”剃刀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嘲弄说着:
“赢了,我放那妞儿走。
输了……”
他舔了舔嘴唇:
“你们全都得喂丧尸。”
巷子里静得可怕。
远处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间或夹杂着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模糊的尸嚎。
那声音时远时近,像背景里永远存在的低语。
墙头另一具尸体的血还在慢慢渗,顺着墙砖的缝隙往下爬,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轨迹。
刘波在巷子里喘着粗气。
他(刘波)背靠着墙,骨甲已经收回大半,只剩右臂和肩胛还覆盖着那层灰白色的骨质。
汗水混着血和灰尘,在刘波的脸上淌出几道沟壑。
刘波盯着剃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类似野兽警告的呜咽。
火舞紧紧抱着李国华,老人的身体在她怀里轻得像个孩子。
她(火舞)脸色白得吓人,嘴唇被自己咬破了,渗出的血在嘴角凝成暗痂。
而火舞的手还在抖,死死捂着胸口——
那枚数据盘隔着衣物硌着她的皮肉,像个滚烫的烙印。
包皮缩在车轮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那双小眼睛在巷子和墙头之间来回扫,瞳孔因为恐惧而缩成针尖。
马权缓缓吸了口气。
胸腔里那种灼烧感又翻涌上来,像有人把炭火塞进了肺里。
右臂的酸麻已经蔓延到肩膀,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马权)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真气濒临枯竭,体力透支,内脏因为过度催谷而隐隐作痛。
但马权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独眼平静地看着剃刀,看了足足三秒。
然后马权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马权说。
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到巷子里每一个角落。
剃刀一愣,随即咧开嘴,露出那口被烟草熏黄的牙:
“怕了?
那就乖乖——”
“我的意思是,”马权打断他,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
“你们所有人一起上,结果也一样。”
巷子里又静了一瞬。
剃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身后那两个还能站着的同伴——
一个握着消防斧,虎口还在渗血;
另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沾着灰——
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巷尾那四个新来的剃刀成员,原本正缓缓散开形成包围圈,此刻也停住了脚步。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不是风,不是声音,是某种更微妙的东西——
像是绷紧的弓弦被拉到极限,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老大……”巷尾有人低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剃刀没回头。他只是死死盯着马权,那张疤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
他能感觉到——
这个独眼男人不是在虚张声势。
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还有刚才在巷子里那几刀……
但他毕竟是剃刀。
是这片废墟里靠刀口舔血活到今天的人。
“装神弄鬼。”他啐了一口,握紧长刀,凶神恶煞的说着:
“那就——”
“刘波。”
马权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但像刀子一样切断了剃刀的话。
巷子里,刘波猛地抬起头。
“给他们看看。”马权说。
刘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不是愤怒,也不是痛苦,而是某种更深的、近乎本能的咆哮。
他身体里的异化能量——
那种一直被刘波死死压制在骨甲之下的、滚烫而暴戾的东西——
在这一刻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
骨甲缝隙间,橙红色的光晕骤然变了颜色。
幽蓝。
那种蓝不是天空的蓝,不是水的蓝,而是某种更深、更暗、更接近虚无的东西。
像深海最底处的光,像午夜无星时天幕的底色。
它从骨甲的每一道缝隙里渗出来,起初只是薄薄的一层,随即迅速蔓延、流淌、燃烧。
刘波的整条右臂都被那幽蓝色的火焰包裹了。
没有温度。
至少,站在几米外的剃刀成员感觉不到温度。
但那火焰所触及的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刘波低吼着,右拳猛地砸向身旁那辆废弃轿车的引擎盖。
而刘波并没有碰到金属。
幽蓝色的火焰像活物般从他拳锋蔓延而出,瞬间包裹了整个车头。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像是滚烫的铁块浸入冷水,又像是某种东西在被快速腐蚀、分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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