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赵桓深知,仅靠自身,东赵难以迅速积累国力。他的目光,又投向了西方那片广袤而富庶的土地——大汉。彼时汉朝虽初建,百废待兴,但其物产之丰富、文明之鼎盛,远非东赵所能及。互通有无,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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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年筹备,一条连接东赵与大汉的“黄金航路”初步形成。船队从东赵的新龙城(朝鲜半岛)或新邺城(本州岛)启航,借助季风,沿辽东半岛海岸线航行,最终抵达大汉的北方重要港口——齐郡之罘(今烟台附近)。这条航路上,常年可见悬挂着东赵玄鸟旗的艨艟巨舰,满载着东海的特产,驶向财富与文明的彼岸。
东赵的输出,是其立身之本:
首先是数以万计的被制成鱼干的石首鱼、鳕鱼、鲷鱼等,其咸鲜之味足以久存远运,成为大汉内陆军民的追捧之物。而巨大的鲸鳔、珍贵的干鲍、瑶柱,更是达官贵人宴席上的珍品。
在扶桑沿岸与朝鲜东南海域,盛产珍珠,圆润硕大,光泽莹莹,被称为“东赵珠”,深受大汉宫廷贵妇的喜爱。采珠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深海,每一颗璀璨东赵珠的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段悲壮的故事。
虽然 扶桑诸岛火山活动频繁,但也带来了丰富的黄金、白银和硫磺等。来自九州、佐渡等地的金锭、银块,直接流入大汉。而硫磺因为是制造火药、药材的重要原料,深受大汉朝野的喜爱。
至于其他特产: 精美的漆器、坚韧的楮纸、独特的螺钿工艺品,也随着商船进入大汉,虽数量不及前三者,却也因其独特的东赵风情,也深受市场欢迎。
同样,而来自大汉的输入,也让东赵人爱不释手:
首先是硝石。 这是东赵最为渴求的东西。扶桑多硫磺而少硝石,限制了火药的大规模生产和应用。来自大汉齐鲁、河西等地的硝石,有效地解决了这一瓶颈。
而光洁如玉的越窑青瓷、类银似雪的邢窑白瓷,以及色彩斑斓的长沙窑彩瓷,一抵达东赵,便成为王室、贵族和富商竞相追逐的奢侈品。那滑腻如肌肤、绚丽若云霞的丝绸,更是东赵上层社会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它们不仅满足了物质享受,更带来了审美和工艺的冲击。
东赵的土地有限,来自大汉江淮、山东的粟、麦、稻谷,则成为平抑东赵粮价、应对荒年的重要保障。而大汉的铁器、铜镜、笔墨纸砚、书籍典籍等,也源源不断地输入,促进了东赵文化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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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罘港,作为这条黄金航路的大汉终点,日益繁华。码头上,力夫们喊着号子,将一箱箱东赵珠、金锭卸下船,又将一捆捆丝绸、一袋袋粮食、一坛坛瓷器装运上船。空气中混杂着咸腥的海风、药材的苦涩和新开箱丝绸的幽香。
港区设有专门的“东赵驿馆”,负责接待东赵使臣和大型商队的首领。驿馆内,有官员专门协调贸易,化解纠纷。大汉的商贾精明干练,他们对东赵珠的成色、金锭的纯度了如指掌,砍价时分毫不让;而东赵的商人则带着海岛民族的坚韧与直率,他们可能不太理解中原复杂的商业套路,但对自己货物的价值有着固执的坚持。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位名叫李唯的年轻东赵官员,深受文王赵桓赏识,被任命为“海事司”主簿,常驻之罘。他不仅负责监督官方贸易,记录物价波动,更肩负着学习汉朝先进制度、技术的秘密使命。他穿梭于市舶司(海关)、货栈与酒肆之间,与汉朝官吏、商人、工匠甚至方士结交,将所见所闻,从最新的农耕技术、水利工程,到官制律法、学术思想,都详细记录,定期通过快船送回国内。
一次,李唯在一位汉朝退隐老工匠那里,见到了其珍藏的《考工记》注疏本和水力鼓风炉的草图,如获至宝。他花费重金,并承诺以未来三年的东珠优先采购权为代价,才说服老工匠允许他抄录并派遣两名弟子随船前往东赵传授技艺。这等“技术引进”,其长远价值,远超一船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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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赵王都,位于本州岛,依山傍海,名为新邺城。王宫之内,文王赵桓并非高枕无忧。巨大的贸易利益,引发了国内新旧势力的博弈。
以部分保守宗室和老臣为首的“守土派”,对持续扩大的海洋贸易忧心忡忡。他们上疏言道:“大王,与汉通商,虽获眼前之利,然我国金银、珍宝外流,长此以往,国力空虚。且汉物奢靡,坏我淳朴民风;汉制独尊儒学,动摇祖宗之法。更恐汉朝窥我虚实,他日舟师东来,如之奈何?”
面对质疑,赵桓展现出他的智慧与魄力。他在朝会上驳斥:“诸卿只见金银外流,不见我东赵船厂、港口、渔场雇佣万千民众,不见我国库因商税而充盈,不见我军民因汉朝粮食而免于饥馑,不见我工匠因汉朝技术而技艺精进!民富国强,岂是困守所能得?至于汉朝,其初定天下,重心在内,暂无暇东顾。我东赵正当趁此良机,借汉之力,壮我自身。待我水师强大,船坚炮利,商路遍及四海,又何惧他人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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