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旺的死,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队伍沉默地在阴暗潮湿的林地间穿行,比之前更加警惕,也更加疲惫。那场发生在河床上的惨剧,用最血腥的方式磨平了内部纷争的棱角,却也抽走了许多人生存的底气。对前路的恐惧,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所剩无几的勇气。
林枫下令加快了行进速度。他知道,悲伤和恐惧都需要用行动来冲淡,停留在负面情绪里,只会让队伍更快崩溃。同时,他派出了仅有的几个身手敏捷、方向感好的族人作为前出哨探,范围扩大到队伍周围半里,不仅要探明地形,更要警惕任何可能的威胁——无论是来自山林,还是来自人类。
“注意保持间距,留意两侧灌木丛!”林枫的声音不时响起,低沉而清晰。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五禽戏》带来的提升不仅在于体能,更在于这种五感增强所带来的预警能力。
脚下的路渐渐离开了干涸的河床,重新钻入更加茂密的原始森林。这里的树木更高大,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顽强地穿透下来,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空气愈发潮湿闷热,各种奇怪的虫鸣鸟叫在四周回荡,更添几分幽深诡异。
下午申时左右(约三点),队伍正沿着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艰难前行。
突然,前方负责右侧翼警戒的一个族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脸上毫无血色,气喘吁吁地指着来的方向,压低声音,充满了惊惧:
“枫……枫少爷!那边……那边有动静!好像是……是厮杀声!还有……土匪!”
“土匪”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沉闷的队伍中炸响!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刚经历丧亲之痛的林旺家人,更是惊恐地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慌什么!”林枫低喝一声,稳住心神,“具体位置?多少人?看清楚了吗?”
那族人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就在……右边那片山坳里,离这里大概……大概一里多地。人不多,听着像是三四个人在追一个……追一个跑不动了的。”
三四个人?追一个?
林枫心念电转。是土匪内讧?还是在追杀什么人?
“全体隐蔽!保持绝对安静!”林枫立刻下令,声音不容置疑。
队伍瞬间动了起来,在求生本能驱使下,迅速而无声地躲入茂密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木之后,连牲口都被强行按低了脑袋。方才还充斥着喘息和脚步声的林间,顷刻间死寂一片,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的声音。
林枫对林楚楚和林栋使了个眼色,三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哨探所指的方向潜行而去。他们借助地形和植被的掩护,动作轻盈而敏捷,很快便靠近了那片传出动静的山坳。
躲在一丛茂密的杜鹃花后,林枫拨开枝叶,向下望去。
山坳不大,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眼前的景象,让林枫的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三个穿着杂乱皮袄、手持鬼头刀和猎叉的彪形大汉,正呈扇形,围住了一个背靠着一块巨岩、已然无路可退的人。
那被围住的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多处被荆棘划破的青色长衫,看上去像个读书人,但此刻却是狼狈不堪。他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擦伤和污迹,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沫,显然已经受了伤。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根临时捡来的粗树枝作为武器,但面对三名明显是亡命之徒的土匪,这防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紧紧背着一个半旧的木箱,即使在这种绝境下,他也下意识地用身体护着那个箱子。
“跑啊!姓陈的,你他妈再给老子跑啊!”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土匪,狞笑着用鬼头刀指着那青衫文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三当家看得起你,请你上山是给你面子!你倒好,还敢打伤我们兄弟逃跑?”
另一个土匪晃了晃手里的猎叉,恶声恶气地附和:“就是!识相的,乖乖跟我们回去,给我们三当家治好伤,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再负隅顽抗,老子现在就剁了你,把你那破药箱子扔山沟里喂狼!”
青衫文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姓陈的”,虽然脸色苍白,身体因为恐惧和脱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倔强和清明。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读书人的硬气:
“呸!你们那三当家,伤天害理,恶贯满盈!他的伤,乃天谴!我陈清河虽只是一介郎中,却也懂得‘医者仁心’不施于豺狼的道理!让我救他,休想!”
“妈的!给脸不要脸!”刀疤脸土匪勃然大怒,“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废了他两条腿,拖回去!”
三名土匪眼中凶光毕露,一步步逼近。
山坳上方,林枫心中一震。
陈清河?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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