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的目光骤然灼热,想起自己在辽东时,因忽视屯田而被乌桓断粮的教训。地图上的“广宗”二字,仿佛化作当年战场上的烽烟,而眼前童子的屯田图,竟与他心中未竟的谋略不谋而合。
“好个赵充国之法!”公孙瓒忽然大笑,声震帐顶,转而向卢植长揖,“师父果然得此佳徒,弟子当年在学堂,可没这般灵透!”他又俯身握住谢虎的小手,掌心的老茧擦过童子手背,“师弟可知,某麾下白马义从虽强,却最怕粮草不济。你这屯田图,可是雪中送炭!”
卢植捋须微笑,见谢虎悄悄将图纸收进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民十二策”的批注——那是他昨夜在烛下逐字讲解的治民之道。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军校闯入,在公孙瓒耳边低语数句。
“黑山贼寇犯广平?”公孙瓒脸色骤变,却又立即稳住心神,向卢植拱手,“师父与师弟且歇,弟子亲率白马义从迎敌。”他忽然转身,从案上抓起一卷北疆地图,塞到谢虎手中,“此图绘有乌桓牧地与汉匈分界,师弟若得空,可帮师兄瞧瞧何处可开屯田?”
谢虎郑重接过地图,触到绢帛上粗犷的笔触,分明是公孙瓒亲手所绘。他忽然想起卢植说过,这位师兄虽性如烈火,却对治军方略格外用心,此刻愿将机密地图相托,已是将他视为主心骨般的师弟。萧如玥在旁轻声提醒:“柳城附近有商周遗址,适合军屯。”
“师兄且放心征战,”谢虎仰头望着公孙瓒的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又透着温热的信任,“虎儿必与先生细研屯田事,待师兄凯旋,定教北疆粮仓盈满。”
公孙瓒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谢虎的发顶,甲叶相撞声中带着几分亲昵:“好!待某阵斩贼首,便向师父讨你去做屯田司马——当然,得先过了师父这关!”他向卢植顽皮地眨眨眼,便大步走出帐去,靴底踩过的地砖上,留下几个淡淡的血渍脚印——那是方才议事时,甲胄磨破伤口渗出的血。
当夜,卢植将谢虎唤至帐后:“镇北王当年护送的青铜鼎,内藏传国玉玺。十常侍欲借黄巾之乱夺取,你师兄的屯田图,正是破解之匙。”他指着地图上的殷墟遗址,“明日你与萧姑娘同往,务必抢在张让之前找到九鼎。”
谢虎与萧如玥在屯田营地外的雪夜漫步。月光下,少女取下伪装,露出镇北王府玄鸟纹玉佩:“我父亲因反对十常侍专权被陷害,山河社稷图中藏着他的遗志。”谢虎将兽炉碎片贴在图上,投射出青铜鼎虚影:“我母亲留下的密道图,与此处重合。”两人相视而笑,呼出的白雾在月光下交织。
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还有战马踏雪的“咯吱”声。谢虎望着案上未熄的烛火,忽然明白:所谓英雄相惜,不止于成年人的沙场驰骋,更在于这乱世中,师徒相承、同门相助的温热——就像卢植眼中的期许,公孙瓒掌心的温度,以及他袖中那卷即将改变北疆的屯田图,正在月光下,悄然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时代经纬。
与此同时,十常侍府邸深处,张让将一块令牌碎片掷在张国昀面前:“去殷墟,把九鼎的下落挖出来。”张国昀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我…我不记得…”张让阴鸷一笑:“那就去当火头军,敢泄露半句,你的狗命就交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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