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冲锋之势猛地一滞!他并非看到,而是感应到了那刀意的恐怖。那是一种直接针对精神、侵蚀意志、引发心魔的邪恶力量!他狂吼一声,将毕生修炼的纯阳刚猛内力灌注浑铁禅杖,铲头绽放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如同小型太阳,一铲横扫,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和阳刚正气破开这邪异刀意!
“轰——!!”
金红光芒与漆黑细线无声碰撞,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精神层面的冲击!崖壁上飞沙走石,下方士卒纷纷捂住耳朵,感到头痛欲裂。
邓元觉浑身剧震,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成功击溃了大部分漆黑刀意,但那刀意中蕴含的极端痛苦与绝望的意念碎片,依旧如同冰针刺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看到了无数战死兄弟哀嚎的幻影,心神为之所夺,气息一阵紊乱。
而刘荆棘则借着这一刀反震之力,以及喷出精血后更显灰败但异常亢奋的状态,再次向上猛冲数丈,终于接近崖顶!崖顶的哨兵早已被惊动,数支长矛刺来。
“滚!” 刘荆棘魔刀横扫,灰黑气劲爆发,几名哨兵惨叫着被震飞出去,兵器断裂,口喷鲜血。
他翻身跃上崖顶,站在边缘,狂风呼啸,吹得他破烂的衣袍猎猎作响。下方,是灯火点点的瓦岗大营,以及正在下方小径上压制心魔、怒目而视的邓元觉,更远处,似乎有更多火把正在汇聚。
刘荆棘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带给他无尽痛苦与背叛的地方,举起鬼泣魔刀,刀身暗血光芒骤缩,与他的长啸共鸣出刺耳尖啸,一声混合着痛苦、疯狂与极致怨恨的嘶吼冲破喉咙,响彻夜空:
“谢虎——!贾诩——!石杰人——!且等着!待我重临之日,便是苦海淹世,无间同坠之时!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他纵身一跃,跳下崖壁的另一侧,消失在茫茫黑暗的群山之中。只有那充满怨毒与不祥的宣言,还在夜空中隐隐回荡。
邓元觉冲上崖顶时,只看到空荡荡的悬崖和远处起伏的黑色山峦。他面色铁青,胸口气血翻腾,既有被那邪异刀意侵入的难受,更有任务失败的暴怒与一丝……隐隐的不安。刘荆棘最后展现出的力量和那种纯粹的恶,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猛将也感到心悸。
贾诩很快也带着人赶到崖顶。邓元觉已勉强压下心魔翻涌,见他到来,立刻将方才那一刀的诡异与恐怖一一说明。贾诩俯身仔细查看刘荆棘留下的痕迹(那被魔刀切割的岩石,残留的灰黑气息),又听了邓元觉对那一刀的描述,沉默良久。
夜风凛冽,吹动他宽大的衣袖。他远眺刘荆棘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如渊。
“苦海无回……阿鼻道三刀……” 贾诩低声自语,“此等功法,已非江湖武学所能概括,直逼魔道神通。刘荆棘以残躯载恨、以心魔破境,已成心腹大患。他遁走的方向,直指豫州腹地——那是曹军往来之地,变数更甚。”
他转向邓元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内容却更加沉重:“邓将军,今夜之事,须立刻禀明主公。刘荆棘虽去,但其言其行,已种下恐惧与猜疑之种。内部清查需更隐秘、更深入。对外,需加强戒备,尤其是防范曹军以此为契机,或石杰人利用刘荆棘再做文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另外,请将军务必留心自身。刘荆棘那一刀,邪气侵体,恐有后患。我已命人准备清心定神的药物,稍后送至将军帐中。”
邓元觉点了点头,看着贾诩平静无波的脸,想起沈斓曦若有若无的暗示,心中复杂难言。最终,他只是抱拳道:“有劳先生。末将省得。”
贾诩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无边的黑暗。
刘荆棘这个“饵”,如今已变成了一条拥有剧毒獠牙、并彻底失控的“毒龙”。他游入黑暗,不仅可能反噬放饵之人,更可能将整个棋盘搅得天翻地覆。石杰人、曹操、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势力……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所吸引。
而瓦岗内部,谢虎的理智已如风中残烛,沈斓曦的怀疑日益加深,军心因今夜接连的恐怖事件而浮动……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贾诩心中默念,袖中的手指,轻轻捻动着那枚出现裂痕的玉玦,玉质冰凉,一如他此刻沉到谷底的心——这盘棋,早已因一条失控的毒龙,偏离了所有预设的轨迹。
夜风卷着刑场的血腥与伤病营的余哀嚎,在瓦岗大营中低低弥漫。崖顶玉玦裂痕渐深,帐中心魔暗涌,帐外怨毒未散——瓦岗的绝境,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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