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宋之问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冰冻的蜡,僵硬地挂在嘴角。
他身后的苏州官吏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惊恐地看着这位新任巡抚,以及他身前那滩秽物。
当众呕吐。
这已经不是失礼了,这是羞辱!是赤裸裸的,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狠狠地抽了他宋之问,抽了整个苏州官场的脸!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宋之问心底疯狂上涌,他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李道安!你好大的狗胆!
“大人!您怎么了?”赵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连忙冲上前,笨手笨脚地想去扶李道安,嘴里焦急地喊着,“是不是水土不服?快!快传郎中!”
李道安摆了摆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只觉得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他抬起头,那股源自宋之问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晦气”,依旧在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现在看宋之问,就像在看一坨刚刚从茅厕里捞出来的,热气腾腾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吐了。
“无妨。”李道安强忍着恶心,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必须找个理由!一个符合他“贪官”人设,又能让他立刻远离这个“大粪球”的理由!
他斜着眼,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不耐烦地一挥手,声音尖酸刻薄。
“本官一路从北地而来,舟车劳顿,你们苏州府就是这么迎接朝廷命官的?”
他指着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官吏,提高了音量。
“吃的什么猪食?住的什么破地方?这满城的酸臭味,是想把本官熏死吗?”
这番倒打一耙,让宋之问的脸,瞬间涨成了铁青色。
然而,站在李道安身后的夏清月,听到这番话,眼中却是精光一闪。
她懂了!
大人根本不是晕车!
他是在用这种最激烈、最直接的方式,向整个苏州官场宣战!
他吐出来的,不是隔夜饭,而是对这潭污水的鄙夷与不屑!
他看似在抱怨食宿,实则是在敲山震虎,告诉所有人,他李道安,不与尔等同流合污!
“大人息怒。”夏清月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贴心丫鬟的模样。
她对着宋之问微微一福,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压迫力。
“我家大人身子金贵,长途跋涉,确实需要好生休养。不知宋大人安排的下榻之所,在何处啊?”
宋之问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只觉得她的眼神,像两根针一样,扎得自己生疼。
他强压下心中的杀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下官……下官早已为巡抚大人备好了本城最好的‘揽月楼’,这就……这就为大人引路!”
揽月楼,苏州城内最奢华的酒楼,早已被宋之问包了下来。
李道安一进楼,就立刻把自己锁进了最顶层的天字号房,离那个宋之问越远越好。
他躺在用云锦铺就的柔软大床上,感觉那股令人作呕的“晦气”终于消散了些,整个人都舒坦了。
而楼下,宋之问安顿好一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脸上的谦卑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阴狠。
他快步上了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轿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后门。
府邸的书房内,一个面容俊朗,气质却阴柔倨傲的锦衣公子,正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茶。
他便是内阁首辅严镜清最疼爱的嫡长孙,严子生。
“这么说,他当众吐了?”严子生听完宋之问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是,吐了。而且态度极其嚣张,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宋之问咬牙切齿地说道。
“意料之中。”严子生放下茶杯,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一个靠着狗屎运上位的乡巴佬,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这种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也最好对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揽月楼的方向。
“本想让他多快活两天,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他。”
他对着门外吩咐道:“备车!本公子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李神仙’!”
半个时辰后,揽月楼下,一阵巨大的喧哗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十几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组成了一条长龙,蛮横地堵住了整条街道。
为首的一辆马车,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车壁上镶嵌着宝石和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奢华到了极点。
车帘掀开,严子生在一众士族公子的簇拥下,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下来。
这夸张的排场,立刻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赵铁柱!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楼下喧哗!”李道安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吵得心烦意乱。
赵铁柱领命,气势汹汹地冲下楼,往门口一站,如同一尊铁塔。
“巡抚大人正在歇息!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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